这是一间茶楼,茶楼里的人稀稀落落,伙计也无精打采的。
我对面那位给我茶杯里又满上了水,然后自己拿起茶杯好整以暇地喝了起来。
他穿的一身长衫,我也是——我们都是便装。
“多谢你救了我。”
我冷冰冰道。
这句“多谢”面子上还是得说的,那天我冲向鬼子的机枪的时候,从后面拉住我的人,就是面前这位。
“别冲动。”
他突然没头没尾地地说道。
我心生疑窦。
“啥意思,王科长?”
“你冲出去了,不是一样被打成筛子?”对面的王林抬起头看着我道,他脸上的刀疤依然清晰。
“那又如何?”
说实在话,我对这位刀疤脸云里雾里的实在是无法理解。
“忍辱负重罢了。”
嗯?这小子居然大发感概起来?他说的是我,还是他自己?
“遭不住的,先苟活罢!”
要不是这顿是他请的,我还真没想搭理他。
不过这小子整天神神秘秘的,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我压低帽檐,回到我的营房。
站岗的士兵敬礼,我点头,径直进去。
栓子迎了出来。
“咋了叔?那狗东西说了啥?”
“啥也没说……”我摇摇头,“伍医官呢?”
“在那屋……上药呢。”
栓子朝旁边努努嘴。
我点点头,往那屋走去。
快走到的时候,看得一个人从屋里出来,然后轻轻掩上了门,转头看见我,点点头。
是伍公子,双目无神。
“咋了?”我低声问道。
“应该……命是保住了,就是……”他犹豫了一下。
“保住命就成。”
我推门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人,看脸是一个女孩,双目紧闭,嘴唇上没有血色。
我走过去,坐在床上,伸手去摸摸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