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雅苑时任积雪居然不在静尘室,兰榭纳了闷,围着雅苑逛了一圈才在后院发现和尚身影,一同在的还有老药翁和他的几个小徒弟。
“见过尊上。”后院齐刷刷跪了一地,除了任积雪。
兰榭摆摆手叫他们起来,走到任积雪面前面带笑意问:“你怎么不跪?”
任积雪原本在帮忙老药翁切草药,见到兰榭后就停下了动作,双手合十低头喃喃“阿弥陀佛”,没成想兰榭居然问他如何不跪。
兰榭也不在意,反而说了句:“也行,被和尚下跪,本尊还怕折寿呢?”
“喏。”他指尖夹着书信递给任积雪,“你家老和尚让给你的,不过这里面写了什么,你最好老老实实念给本尊听,别有想唬本尊的念头。”
任积雪平静的接过信封,跟在兰榭身后回了静尘室。
刚踏入静尘室大门,一些暧昧的记忆忽然闪现,兰榭想起昨晚的放肆,有些尴尬,又有些躁动。
他强装淡定在中堂坐下,轻咳两声,吩咐任积雪也坐下,把信的内容念给他听。
“致虚无: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吾寺虚无不幸被虏,身在魔窟,不知雁咕事变,特遣信告知。
佛语有云,断欲无求,当得宿命。雁咕之僧,当不欺暗室,清白做人,盼寂灭诸恶。然住持弥生道走歧路,自知暗室欺心不可再苟活于世,已于夜里超脱生死,以己身殉诸恶……”
任积雪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继续念下去,兰榭却忽然没了听的欲望。
兰榭原本就听不懂这些,他只是想试试任积雪敢不敢当着他面念,更何况后面都是佛语云,佛语又云,什么“垢去明存”,什么“无所得,即是得。以是得,无所得。”
听不懂也想不明白,只能猜测大抵是叫任积雪好好做人的道理,直听地兰榭一阵烦躁,无聊地在任积雪脸上扫视,视线转而被任积雪的耳垂吸引。
昨天夜里故意羞辱任积雪时,他记得在他耳垂上留下了咬痕,咬的不清不重,这会儿咬痕早消失了,一点印记也没有。
他忽然还想再咬一个。
书信不长,任积雪很快念完,然后安安静静端坐。
兰榭在他眼里看见悲恸。
“信里讲的什么?”兰榭轻声问。
任积雪双眼紧闭,喉结滚动,再睁眼时已看不出悲恸,寡淡宁静。
“叫虚无好好活着。”
兰榭轻笑,“你这不是在好好活着吗?难不成你还想寻死?”
又问:“你们住持干嘛要死,做亏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