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捏起他脖上金坠,脑袋嗡地一声,直接把它从我腿上扔了下去。
一屋除我外的另二人都愣了下,猫也歪头疑惑。
温禀走过来,他揽起长袖,冰凉的手抚上我的额头:“您当神仙也会生病?”
我猜他以为我发癔症,不然怎么一只没见过的乌鸦都要救,一直帮我的黑猫倒被我震下了腿。
他实在有所不知。
吟无此人恶趣味明显,他拿我没辙好几千年间,借了灵寂钟爱的灵石,放在手中把玩百年,把灵石盘成个绝佳的容器,骗我入了石头,放到灵寂的丹炉里练了几载,又把我悬在手腕上戴了几十载,我整天在他手腕上骂他,他脸皮也厚得置若罔闻。
后来我从石头里出来,把石头点成金子,他坐在座位上摸着下巴自语说石头毕竟死物,可能无法助你修炼有所长进。
后来这人又花了几百年,用神兽仙去后留的主骨雕了只猫,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神兽皮毛,用神力织成猫皮,让这猫活灵活现引得我内心喜爱,一个不小心又被他骗入了猫身。
吟无老儿日日把我放在自己膝上摸,嘴上说,凡石也能让他摸出灵智,不信我这个顽劣的东西他摸不成个厉害神仙。
我盯着这眼前黑猫,它身型表情,甚至脖前金坠都与从前一般无二。
我抬头看向温禀,又转头看寻若:“这猫从哪儿来的?”
温禀垂目看我:“老师,记起什么来了吗?”
我唉:“不是与你相关的事情。”
温禀长喔出一声,他转头看向黑猫:“猫的心脏也可以帮老师回复记忆是吗?”
我听他意思是想一鼓作气把猫也给宰了。
别说这猫可能是吟无亲手雕出的那个猫容器,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算是只寻常黑猫,我也定然不能让他这样取了猫心脏。
我诶了两声:“你别急,我有事需要问它。”
我从地上站起来,万般不愿但还是抱起了黑猫,转头看温禀目光仍一错不错地看着我,没忍住问起:“温禀,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神仙下凡历劫?”
温禀面色没有丝毫惊诧,他微一颔首:“再次见到老师后,确实有想过。”
我点头,温禀聪慧,举一反三,当可悟得自己或许并非凡胎。
温禀又不急不缓地开口道:“阿伦后来也细想过,我自出生便历经磨难,不受父皇喜爱,常害身边人枉死,可我却活着,我想人不应当一直如此行霉运,一定是会有原因。我起先觉得我受一切苦难是为了认识老师,后来老师也被我害死,我又再见到您说您为神仙,我心有波动,只想天意弄人,可又为何独弄我至此,应当要有些缘由。”
我内心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孺子可教,前些时日一席乱七八糟的床头故事实在白讲:“你既有此想法,你我二人如若有缘,自会在他处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