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雪想起和虞珩说悄悄话时听到的提醒,嘴角的笑意顿时凝滞。
如果他没有记错,自从颜梦提醒他们马车偏重,车外似有若无的私语就再也没有停下。
难道……
由于想象力过于丰富,纪新雪的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他盯着虞珩红耳朵看,马车外护卫盯着马车看的画面。
颜梦眼中再次浮现担心,“殿下,你的耳朵怎么红……”
虞珩忽然起身挡在颜梦和纪新雪之间,恰到好处的打断她的话,“马车里有些闷热。我们先下去,不该让长辈久等。”
颜梦闻言,立刻放下已经过去的事,退后几步,让出马车门口的位置。
纪新雪不动声色的调整呼吸,顶着灼热的耳朵飞快的蹿出马车,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向英国公府的人,不给颜梦任何再次提出疑问的机会。
只要颜梦不开口,他就不会受惊。
无论是原英国公世子和宜筠郡主,还是祁副尉和郑氏,皆因英国公府至今空悬的世子之位和即将抵达长安的祁柏轩,对虞珩和纪新雪存在深深的戒备。
虽然嘴角的笑容极热情,眼底深处明显的不自然却无法骗过整日与朝堂的老狐狸们打交道的纪新雪和虞珩。
好在今日是英国公夫人的寿辰。
即使原英国公世子夫妇等人想要讨好虞珩和纪新雪,也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能耽误在他们身上。
双方打过招呼,宜筠郡主和郑氏分别簇拥在纪新雪和虞珩左右,热热闹闹的前往英国公夫人所在的正房。
因为虞珩和纪新雪早就表示会亲自来为英国公夫人贺寿,今年又刚好是英国公夫人的整寿,英国公府的宾客比去年今日多出将近三倍。
正在园中赏花的宾客陆续发现贵客的踪迹,遥遥向纪新雪和虞珩的方向福礼、长揖的同时,眼中皆闪过意味深长的光芒。
等到骤然掀起喧嚣彻底恢复安静,角落逐渐响起绵延不绝的窃窃私语。
“听闻鸿胪寺卿今日便能抵达长安。”
“你看宜筠郡主和郑氏的脸色。”
“上次英国公整寿,襄临郡王始终在后院没有露面,不知道今日会不会主动陪客。”
……
此前英国公府的人在虞珩从北疆回长安的第二日,受邀去安国公主府做客。
不仅没能成功的诱哄虞珩以军功提携祁氏族人,反而莫名其妙的触动虞珩的情绪,以至于虞珩牵动旧伤咳血昏迷,整个祁氏都受到长平帝的迁怒,不得不闭门反省。
更是因此无法阻止虞珩在大朝会请求长平帝,允许已经离开长安去江南赴任十几年的祁柏轩调回长安。
虞珩拿到祁柏轩左迁鸿胪寺卿的圣旨,亲自去英国公府报信。
他在英国公府门前的石狮子旁静立半刻钟,纪新雪匆匆赶到带他离开。
短短几日的时间,长安朝臣和百姓便根据虞珩和英国公府之间发生的事做出最合理的猜测。
襄临郡王想念已经十几年未见的父亲,想要请长平帝开恩,调祁柏轩回长安任职。他从北疆回来,立刻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宴请父族的人,可见对这件事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