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刚想庆幸时,背身的袁方,高声喝道:“还在等什么,把他给我剁成肉酱,再把他的人头提来献我。”
号令传下,左右环伺的亲军虎士们,一窝蜂的拥上来,数十柄滴血的大刀,四面八方向着逢纪砍去。
“袁方……我乃天下名士……你敢害我……你必不得好死……啊……”
数不清的刀锋落下,阵阵厉鬼般的嚎叫声中,逢纪被剁成了肉酱。
袁方策马加速,继续追击败逃的敌人。
从黄昏到次日天明,袁方足足追了一夜,方始罢休收兵。
计点战损,这一仗他损失不过两百多人,却击杀了近七千敌骑,降敌四千余众,所缴获的战马,盔甲军械,更是不计其数。
这是一场名符其实的大胜,彻底的摧毁了袁绍骑兵主力,张颌仅率两千余骑,狼狈不堪的逃了回去。
敌营之中,袁绍尚有四千轻骑没有动用,即使是合张颌败兵,也仅不过六千余骑。
两万铁骑只余六千,这个数量跟袁方的骑兵,已相差无几,再也无法成为袁方全面反击的忌惮。
……
当惊魂落魄的张颌,逃回大营时,袁绍已提前摆下庆功宴,准备迎接他的逢纪的铠旋。
袁绍高坐于上,自信从容,没有丝毫的担忧。
他相信,自己一万三千铁骑出动,袁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护得住粮草。
即使袁方真有诡计,以他骑兵的机动力,见势不妙撤退便是,也不可能有什么致命危险。
这一次,袁绍是稳坐钓台,只等着逢纪他们,给自己带来一场难得的胜利,来洗雪连败的耻羞,提振军心。
阶下处,除了高览等几位将领外,信任的谋士,只余下辛评一人。
沮授下狱,许攸出逃,逢纪领兵在外,辛评已成了帐前第一谋士。
“子远被逼出逃,大公子毁了面容,我汝颍一派遭受打击不小,今逢纪和张颌若再立功归来,河北一派岂非要彻底的压倒我们……”
辛评暗中寻思着,眉头深凝,情绪颇为阴郁。
上首处,袁绍却是春风得意,情绪高涨,浅饮小酒,坐等着捷报传来。
“报~~”亲军飞奔入内,“禀主公,张将军率军败归大营。”
败归?!
这二字,如一道晴天霹雳,轰隆落在袁绍头顶,瞬间轰散了他刚刚恢复的自信,轰得他震惊万分,心头一阵的窒息。
咣铛!
袁绍将酒杯一摔,怒喝道:“一万三万铁骑,怎可能败归?逢纪和张颌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废物吗!”
帐中诸文武,皆也神色惊变,错愕难当。
而辛评却暗松一口气,甚至,他的心底还有一丝暗喜,他却佯作惊慌,拱手道:“主公且息怒,不如先将张颌传入,问明实情再说。”
袁绍愤愤一摆手,喝令将张颌传入。
片刻后,神色黯然,灰头土脸的张颌,低垂着头步入了大帐,扑嗵就跪伏在了袁绍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袁绍看着他就来气,厉声质问道:“张颌,我与你一万三千铁骑,只是叫你去劫一个区区的粮队,你怎么还会失败?”
“禀主公,非是末将无能,而是这从头到尾,都是袁方的诱敌之计。”
张颌用委屈的口吻,将他如何撞上袁方的火牛阵,如何无力一战的艰难,默默的道了出来。
诱敌之计?
火牛阵!
袁绍的胸口又遭一闷棍,却才惊怒的意识到,自己再度被那逆子所戏耍,什么船队失火,什么旱地运粮,根本就是那逆子精密设计的陷阱。
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那逆子竟然能想到火牛阵,这等几乎被人遗忘,不可思议的战术。
“主公且息怒,这就算是那逆贼的计策又如何,张将军还不是把我们的骑兵,安然的带回来了,只要我们的骑兵还在,那逆贼就还要忌惮我们。”辛评忙是宽慰道。
话音方落,张颌垂丧着脸,默默道:“那火牛阵太过厉害,末将束手无策,损失了一万多兵马,只带回了两千余骑。”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