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没想到会遇上流寇,情急之下,你娘将你祖母藏在水缸里躲过了一劫,她自己却自那时起,下落不明,那时候、那时候她已经快要临盆了……”
诸葛永晟忆及往事,眼底满是心酸与痛,声音时而沙哑时而哽咽,林福儿听的出来,他是真的在痛心,那浓浓的情愫,光是看着听着,都忍不住被牵动,心里跟着泛酸。
诸葛永晟与他话中的妻子,定是十分恩爱。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娘俩,盼着你们娘俩也躲过了那场灾难,可惜……”
话到此,诸葛永晟突然昂头,长长舒了一口气,惆怅道:“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林福儿并不是诸葛永晟与他挚爱结发妻的真正女儿,她只是个异世魂魄而已,但她依然被诸葛永晟对那已故之人的深情打动了,她甚至看到,诸葛永晟的眼角滴下了泪。
四十好几的人了,身居庙堂、妻妾成群,却因怀念一个人垂泪,可见他对那个人的怀念多么的刻骨铭心。
“琳琅,原先那支木簪呢?”诸葛永晟突然说道,声音很低,带着些许小心翼翼与委屈。
林福儿见他如此,哪里还有半分隐瞒的心思,警惕心也全然被她抛去了脑后,她张了张嘴,正要说出那支木簪被她存在嘉兰学府的事实,却突然心头一痛,那从未体验过的揪痛,生生打断了她预出口的话。
“琳琅,你怎么了?”诸葛永晟见林福儿突然面色一僵,手揪住了胸口的衣服,赶忙走过去,焦急的询问。
林福儿想说话,却发现稍微一动,心口的揪痛就阵阵袭来,尝试了几回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见诸葛永晟焦急,无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来人,来人哪!”诸葛永晟扶着林福儿,焦急的冲外头喊道。
外头有侍候的人,诸葛永晟这边喊了话,紧接着便有人敲门进来,诸葛永晟见着人,赶紧吩咐:“快,快去请大夫,请大夫。”
林福儿眼前的光线,在诸葛永晟焦急的神色中,渐渐淡去。
林福儿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似乎刀光剑影,又似乎身处于鸟兽庞杂的山林,眼前有无数道影子飞来荡去,耳朵里有各种声音重叠着灌入。
好刺眼,好吵……
睡梦中,林福儿皱起了眉头,本能的躲避着光线、躲避着声音,可她渐渐的发现,躲的越甚,那些纠缠着她的东西缠的越近。
“二姐,你来做什么?大姐都生病了,你还要生事吗?”庞杂的声音中,突然有一道女子的声音拔离出来。
“哼!”回应的,只是一道冷哼,连多一个字似乎都懒得说。
“二姐,爹很疼大姐,你最好收敛一些。”女子的声音再次想起,听上去竟带着几分威势。
“别叫我二姐,我才是长女,我是长女!”那到冷哼声的主人,似乎有些忍无可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