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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燃烧（第1页）

其实当他们分开以后，余鱼就已经打定主意了。所以没等满一周，他很自然地前往约定好的目的地，位于上海的某栋面朝黄浦江的大厦地下室，他都记不得是负几楼，也许是负7楼、负8楼。

门口接待处的，黑西装、小平头、白手套，脸上干净、表情平静；明显是专业练过或者当过兵的。不多问一句、不多听一句，不多看一眼。白手套接过钥匙和门禁卡直接指引余鱼往电梯走去。

白手套：“余先生，约您的接待人已经在库房门口，等候多时了。请往这边。”

余鱼：“好。有劳。”

电梯旋即往下，在负二楼停顿了下；余鱼认识了有钱以后的第一个名人或者有钱人。

走进来的来人满头白发，也是剃个平头。老式的丝绸套装，高大平和。两人互换了个眼神，略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电梯下行的时候，老人先开口道：“您不介意吧？和我坐一个电梯？”

余鱼很诧异：“怎么会？马老师。”

马老师：“呵呵，这可不好说，来这里的人身价都有十来亿。小朋友们都装的很，搞得接待的同志们要单独给他们安排电梯，一上一下都得是单独进出，我是这里有好几个库，上上下下趟数多，也不管这些。”

余鱼，陪笑道：“不会马老师，我没那个坏习惯。”

马老师：“嗯，我到了，您忙，小伙子”。

余鱼：“好嘞，您慢走。”学着老人的一口京片子味儿。

余鱼望着老头的微微有些驼背的背影，发现有钱人也是人，那就那么回事儿。

“hello，大富翁！我们又见面了。”林贞花现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在门口的简易条凳上再起来前敲了敲架起来的左腿。今天她穿了一件丝绸的牛油果色的连衣裙，将她的好身材包裹的一览无遗，余鱼脑子里忍不住拿她和香姐做了一番比较。还是认为香姐好，得劲儿。这次野花输了！

余鱼，抿了抿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他内心非常警惕眼前这个叫阿花的女人，认为她人前以及人后的两种状态，让他摸不透她的性格，还是敬而远之，尤其是上次那句“我可以。”这让余鱼感觉到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的感觉。然而阿花显然在道行上要远高于一本正经的移洋以及余鱼本人。

一个相貌姣好，能够迅速打开局面的自来熟女人，杀伤力在当今的商战中简直可以所向披靡。

“东西带来了么？”阿花，将手伸过来作讨要状。

余鱼从背包里拿出原封不动的大富翁盒子以及那个装有彩票的锡制罐子。

“我没有核对过奖票。难道你不再看看？”余鱼。

阿花，睁大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用她青葱般的手指捂住口鼻，夸张地说：“真的吗？您中奖到现在没有打开过盒子看过彩票吗？！！”

“没有。”余鱼平静地回复道。

阿花表情相当复杂，既狐疑又惊诧。快速地打开锡罐，校验了奖票上的号码。接着摇摇头说道：“天呐，余先生，您是我见过最淡定的人！”

余鱼自认为并不是淡定，而是对未来未知的恐惧。恐惧大喜之后隐藏的大悲，恐惧盛极而衰的落魄，恐惧法网恢恢的疏而不漏！就在他来的路上还想转头回去，或者干脆扔掉奖票，但是事实的情况是，他如果今天扔掉这个奖票在未来的每一天都可能活在悔恨中，也许给孩子交不起学费、给香姐卖不起钻戒、给父母住不起ICU，他会因为在未来的每一天为钱而发愁的日子里后悔今天丢掉奖票的决定。所以当他走进老孙办公室的时候，他的灵魂便早已卖给了魔鬼了。

“余先生。”阿花，“余先生？”。

余鱼被阿花银铃般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怎么？走神了？”阿花，又浅掩着嘴标志性地笑了起来。“余先生，您要录入下视网膜和体温。”

余鱼没有过多理会，探头到门锁位置，把左眼对准虹膜孔。

其实现实中的8亿现钞看上去并不多么震撼，他至少在《西虹市首富》里面看到过十亿了。面对花花绿绿的一叠叠纸，看着它们的时候，余鱼甚至能苦笑出声来。他随手在一堆钱的最底部掏出一叠来，旧钱，不连号。余鱼最近这10年没见过纸钞。都是微信、支付宝。连银行卡都极少使用，都是电子货币划来划去。阿花递上一个验钞笔，余鱼接过来在某张钱上装模作样的照来照去，其实他根本分不清RMB上有哪几个地方能够发光。反正紫外线照上去它在发光就对了。

“不装一点吗？”阿花调侃道。

余鱼经过她提醒，才意识到这堆钱真的是他的。他可以任意地处置它们，不出意外的话，也许是未来的任何一天！他毫不客气的解下背包，把袋子放着的一台IPAD和一支森海塞尔的HIFI头戴式耳机扔在地上。直接往里面装钱直到装满。

阿花指了指地上的电子产品，试探性的问道：“不要了吗？”

余鱼只顾着打理他的背包，好让它留出更多的空间装更多的钱；头也不抬地说道：“扔着，下次再来拿！”

阿花对余鱼的当下表现颇为满意，她看到了正常人在一夜暴富后的奢靡和荒唐；以及燃烧的欲望在吞噬灵魂时的浑然不知！

当他们走出大厦的时候，黄浦江的火烧云渲染了半边天空。

“余先生，恐怕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是不是一起吃个饭？”阿花假装有点不舍的提议道。

余鱼：“嗯，我请。”

阿花递过来库房钥匙，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俏皮地眨着眼睛说：“幸好你请我吃饭，要不然那门光靠刷脸可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