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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贺铸年轻时曾写过一首《问内》。诗中曾经写过的事情:妻子在大暑天气里替他缝补冬衣,他觉得没有必要,赵氏笑着说:“等天冷了再做就太迟了啊!”

贺铸家境一直贫寒,一个人在外边没日没夜地忙碌着,所得依然很少,他是愧疚的。妻子贤惠,那种未雨绸缪情义他怎么能不懂。绵绵情意无不自一针一线中传递出来。这一幕足以刻骨铭心,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难受。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夫妻之爱并不一定要轰轰烈烈,点滴之间,足以断肠。在孤寂的夜里,外边雨声萧索,他的心必定是冰凉的。

赵氏死后,贺铸退居吴下,又在寒苦孤寂中度过了二十多年,史书记载退居以后,贺铸不再像当年一样任性使狂,变得平和了。也许他已经累了,意冷心灰。《独醒杂志》记他曾作一词,有“当年曾到王陵浦,鼓角悲风,千载辽东,回首人间万事空。”后来他死于常州北门,门外果然有个名叫王陵浦的地方,时人认为与秦观死于藤州的事一样,都是“词谶”。一说而已,不必认真。倒是这“回首人间万事空”一句,甚是伤心颓废,年少时激昂壮烈之气早已经不存半点了,岁月悠悠流逝,生命慢慢消磨。

在回过头去,暮色苍茫,自己还是孤零零地站在世上。原来喧闹的人生只是一场荒诞的闹剧,宛如一梦。只是醒来的时候,已是暮年。生命孤独的意思再一次被重申。死显得异常的寂静,寒冷。他死于一个僧舍之中,在宜兴清泉与赵氏同穴合葬。豪气一生的烈士壮心,终于归于空寂。

我努力地想复原他的样子,一个豪迈的勇士,一个肝胆的书生,一个才气横溢的游侠儿?

也许是。也许都不是。

在一个遥远的年代,一个透明的青色世界,一川烟草,满目遥远,只有他的一把刀是黑色的,平静得像是醉了一场花酒,线条粗犷的脸上一道漆染的眉遥遥飞插于鬓际。

这九月的天空只有忠实于孤傲的诗人才懂得欣赏,在一个霏霏小雨的黄昏他守着一朵怒开的菊花,衣衫湿透。在那个满城飞絮的故乡,他缠绵吟唱,手指叩击着刀鞘,如一阵马蹄不紧不慢地踏秋而去。

这是他一个人的诗意江湖,一个孤独的游侠儿,骑着五花马,路过你长发飘飘的路口,梅子黄了,天空下着连绵的小雨。你对着一条寂寞的长路微笑,他会骑着马到来。那是他的归宿。

忍听羌笛,吹彻梅花(1)

眼儿媚赵 佶

玉京曾忆旧繁华,万里帝王家。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    花城人去今萧索,春梦绕胡沙。家山何处,忍听羌笛,吹彻梅花。

那些往事不堪回首,一段耻辱而绝望的生活,仿佛是一场噩梦,无法醒来。1127年冬天,大宋的两代皇帝都被囚禁在松花江头的五国城里。他们父子二人在雪地上冻得瑟瑟发抖,我赤着脚在雪地里为金人跳舞。他们不敢看我,是的,抑或是不忍。那些粗暴的强者陶醉在侮辱弱者的快乐中。这也没什么,弱肉强食的道理我懂。

陛下,只要是你愿意活着,我就陪你活下去。我这样对他说。

他流着泪,说对不起我。

我摇摇头。不,你没有对不起我……

他到底还是不知道,他对不起的是大宋的万万臣民。

陛下,这是我看到的。我是对徽宗皇帝说过,我的确不恨他。

他,本来是个风雅的王孙浪子,和南唐后主李煜一样都是生活在玻璃瓶中的王子,这励精图治的经国事业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干得了的。

还是章惇的眼毒,早就看透了他“轻佻不可以君天下”,可是皇太后坚持。少年任性的王子转身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其实,在他天真的心里,根本就没天下,他爱的是笔墨淋漓,之后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他要的是快意自在,他要的是精美绝伦。

那时候我只是他宫殿里的一名舞姬。一曲曼舞落幕,赢得他破颜欢笑。赐我伴驾,赐我绫罗,雨露恩宠。他问我,你高兴么?我垂头无语,其实,我想说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只要你能远离奸佞,斧正朝纲。只是我无法把这些话说出口。陛下,你看我的眼睛,可有妖媚争宠的念头。

你开始慢慢宠爱我,爱我,你说,你这么美,这么好,我怎能不爱你!

我甜甜地笑着。只是你读不懂我这笑容里的寂寞和苍凉,帝王的爱情从来都是一杯美丽的鸩酒,馥郁,诱惑,一口饮下,也就走到了命运的尽头。

陛下,你可见到哪位恣情的皇帝有了善终?

你不懂,虽然你贵为天子,你还是不了解命运的凄凉。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想明白这些,一杯鸩酒饮下,你任用蔡京,朱勔,纵容童贯,横征暴敛,大兴土木。

压抑的民心,沸腾;贪婪的强虏,压境。你都可以不管,万千江山再美也美不过你瘦金字铁画银钩的一撇。

陛下,跳完这支舞。金兵就攻破我们的皇城了。

我只能这样做。那句逆耳的忠言,说出口,我们的家国已经覆亡了。

皇室宗族、王公妃子,一万四千余人被金人掳去。人们都恐惧到了极点,甚至连哭泣都忘记了。那年的冬天分外寒冷,寒风凛冽,积雪盈尺,上百里之内荒无人烟。你是那么害怕,瑟瑟发抖。九年来,你百般屈辱受尽,五国城内,青衣陪酒,低眉乞怜,只为活下去,你接受了他们为侮辱你而降封你的名号“昏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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