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勋一脚没踩好,陷到了一团泥里崴了一下脚:他娘的,这都冬天了,田里不是该冻上了吗?
咬牙吸了一口气,他继续往前摸。
回去之后惨点也好,虽然这趟剿匪剿得很好笑,但他郭勋毕竟是一直跟着在登台演出。
到了离庄子不到三百步的小河边,郭勋下令道:“先过桥,看到那边有人喊,灯火开始晃了再举火!”
于是他们就这么依次地过了那座小桥,又重新散开慢慢逼近。
两百步,一百步,庄子里面还是静悄悄的。
郭勋脸色一变:“不好!说不定有密道早就跑了!举火,冲!”
不然怎么能连个放哨的都没有呢?
顷刻间,这小庄子的南面亮起十多个火把,郭勋他们身后也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百步距离一顿奔跑,郭勋觉得自己的伤口必定又裂开了。
然而火光加上脚步,庄子里依旧没有动静,就像没有人一样。
“侯爷,您在这坐镇提防陷阱,末将攻进去!”
听得出来西边和北边也有动静了,见到了这边的火光,那边必定也都加快了脚步。
这数百大汉气势汹汹地围过来,但庄里毫无抵抗不说,还毫无动静,郭勋只觉得中计了!
难道这里真有密道?在运河边上的地底下挖了密道?
“侯爷!侯爷!找到了!”
郭勋一愣,随后大喜望外边走边喊:“没有埋伏?他的家仆呢?”
“家仆都死了,”老魏的语气有点古怪,“寿宁侯伤得……很重……”
郭勋直冲入庄子奔着一个大屋走过去,进了门就脸色一变,随后大骂出口:“齐勇,你不是说还留了兄弟看着这边吗?动手的人去了哪?”
“卑职带的小旗看到大军围过来,应该就到了的。”过来传信给郭勋的锦衣卫百户齐勇也脸色难看,“现在既然不在,卑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魏把总,你留在这边盯梢的兵怎么说?”
“没见到庄里有人出去,现在看这情况,怪不得这两日也看到炊烟。他们还以为寿宁侯躲在这里暂时吃的干粮,在等什么接应的人,没敢轻举妄动。”
郭勋脸色铁青地看着满屋已被杀的家仆,足有三十多个,甚至还有两个女人。
而被捆在里屋床上的张鹤龄已经奄奄一息。最麻烦的是,他的裆下应该没了,却还施了些药包扎得很好。
“入伱娘!”郭勋在房间里一瘸一拐地走来走去破口大骂,“谁干的?!”
他张鹤龄可以吃些苦头,但不能死!
郭勋现在是理解这一点的。
但比死更难的,是张鹤龄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张太后会不会以为是他干的?
郭勋还并不清楚北京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细节,他只是奉命过来找到张鹤龄,劝他回去。
具体位置,是崔元派的锦衣卫来告诉他们的。
辛辛苦苦一晚上摸黑夜行的郭勋空虚又烦躁,这下还得抬着他回北京。
“把这些都抬出去烧了,再去附近县城找个大夫找辆马车来!”郭勋咬着牙,“齐勇,你先去找你的人。老魏,大军来之前,让骑兵子营的人都附近都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侯爷,他们只知道杀敌,没有捕快的本领。”
“总要找一找!”郭勋头大地看着张鹤龄,“拿些水和干粮来,他只怕已经饿了至少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