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站起来伸懒腰:“可累死我了。大伯母你这么生气干嘛?”
王玉兰气之不过,四面看了圈,快去去角落抄起一把扫把,抓紧杆身,挺起胸部凶悍道:“我今天不打死你啊?你不把我的衣服赔出来我跟你没完!”
苏言当即跑开,凭着自己敏捷冲出家门。王玉兰举着扫把紧追不舍,各种难听的唾骂脱口而出。
外头正坐着些人,还有刚从田里回来的,都坐在阴凉树下休息。
苏言眼疾手快地躲到一位老汉身后,抓着那人的手臂喊道:“快救命,我大伯母要杀了我!”
老头儿帮忙拦了下,说道:“这是干嘛呢?苏老大他媳妇儿,你怎么打这孩子呢?”
苏言不是她女儿,她又只是来做客的,显然没这资格替人管教这孩子。
王玉兰将扫把重重朝地上一扫,单手拄在上面,手对着老头的鼻尖:“都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扒了她一层皮!一点教养都没有啊,我替我弟妹好好管管她!”
这姿势在极具羞辱性,那老头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巴掌将她的手挥开。
旁边的人问苏言:“你妈呢?”
苏言答:“在屋里呢吧。”
“快叫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吵起来,这村里一有动静,最不乏的就是看热闹的人。很快隔壁邻里都冒出来。围在旁边看热闹。
王玉兰觉得自己有底气,喝道:“她给我把衣服全给洗坏了,撕成一条条的,你说这不是故意是什么?就那么针对我们老大家,你又什么意见有本事说了,在背后搞什么鬼,你就说是谁教你的这阴损的手段?”
苏言跟着吼道:
“我不正在学吗?你不知道我没洗过衣服吗?可还不是非要让我洗?那我第一次洗,当然控不住的地方。是你要我洗干净一点,搓得用力一点,可你这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面全是泥巴跟脚印,我怎么搓都搓不干净。我当然得更用力地搓了,以免你又说我。结果你那衣服质量不好,还有一摞老衣服,我才搓坏了啊!怎么张口就说我故意了?”
村子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能马上传遍,王玉兰是什么样的人品左右邻里基本心照不宣。她平日为人刻薄尖酸,说话毫不留情,偏偏走路做事跟个会扭的孔雀似得自视清高,早让人看不惯了。只是因为没撕破脸,又不是村里人,所以还给留点面子。但这不代表,真有多少人乐意尊重她。
听苏言这样说,周围人纷纷嗤笑出声。
“这衣服在身上能穿出脚印来,也是不容易啊。大妹子你平时都去干了什么?”
“听说大囡你脑子好了啊?我看的确是好了,没以前没那么傻了。”
“说明他们姓苏的是有后福的啊。”
“哎哟,这主人招待一下就好了,怎么衣服也要人家洗的啊?”
“我说做人也别太过分。大囡啊,快进去叫你妈。”
因为苏言原身智商不高,平时不跟人交流,很不人都不记她的名字。
而且隔了辈分的孩子,邻里都喜欢用谁谁的女儿来代称。
苏言说:“我大伯母来我们家做客,我们当然是要招待的。我妹也说了,对大伯母要尊重嘛。他们前几天来,带了一院子的脏衣服,我妹洗了一整天,没说一句话啊。”
大伯母恼羞成怒,想打断她,被苏言躲了过去。苏言又更大声地吼道:“可是今天起来腰酸背痛,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我俩还没吃晚饭又没吃早饭,中午大伯母也没给我们留。我妹那柔弱的小身板,看着都要晕了,我才来帮大伯母洗。你不老说我笨吗?那我洗不好衣服你该想得到啊,怎么上来就说我故意呢?”
“哟,这太过分了吧?带那么多衣服过来是想膈应谁呢?”
“怎么还不给饭吃啊?这年头谁还缺口吃的?老苏家里那炸油也赚了不少吧?我看他儿子整天都有肉吃。”
“是有肉吃啊还来馋我儿子!”
“这是带了多少衣服啊?怎么不要点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