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简昭阳算得上是恩人,怎么着也不可能被指控为“迫害者”,更不用提未插手这些事务的余林深。
觉得蹊跷的简昭阳差人去查。
这天早晨他得到了真相——
出版社的落魄,本该是一个渐冷的过程。
可近年来,余家的产业几乎可以说是垂直下坡。
对比当年同行的财报数据可见,并不是时年的政策对行业做了沉重打击,单纯只是余家一方下降得迅速。
不仅如此,许多曾与余家交好的合作方,一开始还在观望,到了后期几乎是生硬地划清了立场,断了余家的资金流。
这一切,应当是有人暗中做局。
凭余家的背景很难查到真相,但凭简氏的势力,获取线索轻而易举。
简昭阳看着那幕后主使者的姓名,意味不明一笑:
余溪河。
这位老人的布局像是循循善诱的陷阱,一开始就拿捏了余家出版社的命门,却并不直接将其掐死。
老人通过自己的人脉正式向余家开始施压的时间段,推算起来,恰好是余林深成年搬出余家之后。
简昭阳记得,余溪河说过,余林深的经历和病情老人得知的时间,就在那个时间段。
所以余家后来几乎无法挽回的颓势,可以说是文化产业大拿余溪河一手促成。
这么看来,余家夫妇应该也是查到了蛛丝马迹。
所以才认定是余林深朝师父告了状,让老人为自己复仇。
只不过,余溪河的复仇并非临时起意。
这人对于余家的限制,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本只为制衡,可笑的是,竟真有了挥剑斩下的机会。
“唔……”身边的睡熟的人嘤咛一声。
简昭阳立刻放下平板,倾身安抚。
指腹贴着爱人的额角轻柔摩挲,直到余林深惺忪地睁开睡眼。
身体的知觉缓缓回归,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余林深竟也不害怕,只莞尔一笑,反手握住了简昭阳的手指。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是你起得太晚了。”简昭阳笑道,“是我不好,昨晚把你累坏了。”
“……”余林深睨他一眼,“一大早就不正经。”
“那应该什么时候不正经?”
余林深不理他,注意到简昭阳手里的平板,问:“这么快就开始忙工作了吗?”
语气略带遗憾。
这是简昭阳从未听过的声线,以往得知自己要返回工作岗位,爱人向来只有按捺喜悦的份儿……
哪会像现在这样恋恋不舍的,让人暗喜,又让人心疼?
“我尽早忙完,回来陪你,嗯?”
“也不用尽早,慢慢来就好,别把自己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