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放着伤不管!”郁理的眉头皱得更紧,甚至还有点气,她知道宗三因为那天不肯坦白的事跟她闹别扭,可也不能拿受伤也不肯处理的消极态度撒气搞事啊,“天一时半会儿不会黑,太阳下山前我会领着队伍冲破本阵回去的。现在先跟我把伤包扎一下!”
不肯用红药,那缠一下绷带总行吧!
怕赌气中的二哥一口回绝,郁理直接上前拉住他没受伤的胳膊用力强行把人拽走了。
一人一刀拉拉扯扯的往附近的一处巨石后走去,留在原地休整的其余五刃不自觉地往那边看了看。
“丰前,是我的错觉吗?”笼手切江碰了碰自家领队,“宗三先生好像一直在生主人的气?”
“哎?宗三在生气吗?”情绪低落中的水心子正秀诧异抬头,他完全没看出来,毕竟包括宗三在内的左文字一家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氛围,于是他不由转头看向熟识的南海太郎朝尊,“是这样吗?”
“唔……大概是这样吧。”学者刀回得模棱两可,表情兴味。
“反正,没事不要过去就是。”丰前江附和转头叮嘱笼手切。
站在一旁的不动行光:“……”只能无奈叹气了。
郁理是凭着一股火气拽走宗三的,冷着脸将人强行拖走又强行按着坐下,随后动作迅速又小心的拉开他左肩上的衣服将伤口显露出来。
并未伤筋动骨的皮肉伤,但豁口也不浅,而且还是靠近关节处,一旦动起来不只会流血不止还疼得钻心。
“幸亏是左边,要是右肩可就麻烦了。也真亏你一声不吭的忍这么久。”下意识嘀咕一句,郁理已经打开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开始清理伤口。
消毒,上药,包扎,在战场上磨砺了好几年的郁理对这些工序已经非常熟练,几乎是一气呵成。
当事刃全程不吵不闹,非常配合,甚至过分安静了。
也是这份安静也让郁理意识到哪里不对,终于将视线不再锁死在伤口处,余光略一游移就被下方的黑色刺青给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只侧翼蝶形的刺青,仔细看去那蝴蝶虫身其实是一只骷髅的侧脸,往上舒展的妖异蝶翅末端写着扭曲化的五个字:第六天魔王。
织田信长的刻印!
郁理忽然想起宗三的本体上曾有的故事,织田信长初次大展神威就是杀了宗三的前主今川义元,随后夺走了他的佩刀,将其由太刀磨短成打刀不够,还在刀身上刻下新的铭文,从此开启了「夺取天下之刃」的传说。
“这就是……魔王的刻印。”阴柔低缓的嗓音让郁理立时回神,“现在的你,满足了吗?”
粉发的打刀说话间眼帘轻抬,表情无喜无悲,他绑着绷带的左侧胸膛衣衫半落,露出雪白的肌肤和散发着诡异美感的蝶形刻印,此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颓废又柔弱的姿态蓦的就散发出一种可以随便对他做什么的靡艳错觉。
郁理的脸不由就红了,特别是那双左碧右蓝的异色瞳眸幽幽望来之际,她心跳就加速了两拍,下意识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你在说什么啊?”她磕磕巴巴一边压低视线,一边伸手将宗三的衣服小心拉好,把所有风景都遮回去,“那,那个刻印什么的,我也是今天才这么仔细地看到。”
指尖刚离开衣服,她的手腕先被握住:“今天才看清?”灵魂拷问跟着开始,“你不是说过担过三任本丸么?就没看过别的宗三左文字吗?”
“谁规定任职过三任就一定有看过啊!”郁理的脸这回真的涨红了,有点气急败坏,“而且还是这个位置,我怎么可能一直盯着……看啊!”这跟想扒人家衣服往里看的老色P有什么区别!
郁理觉得自己的人品被质疑了,很是气鼓鼓地用力挣开宗三的手,结果被她狠狠瞪的当事刃看起来却相反,心情变得很好的样子,看着人比之前要鲜活几分。
“我伤口疼。”一点也不怕主人的横眉竖眼,打刀柔柔开口,“您能拉我起来么?”
一边说着,他朝她伸出手。
果然就看到对方气得眼睛又瞪圆了一分,但很快又垮下肩头将他的手抓住:“拜托,就算对我有什么不满也不要这样,受了伤就要好好处理而不是赌气不管,多爱惜一下自己知道吗。”
宗三垂头,看着自己被握着那只手,低低应了声好。
这次的合战场并不难,一队人很轻松地就寻到敌将的老巢,没花多久便直接打穿,开开心心收工回家。
郁理也挺高兴,二哥好像也不跟她冷战了,之前的矛盾应该是揭过去真是可喜可贺。
早春的寒意逐渐远去,天气不复阴雨绵绵,正式转暖,庭院里很多花草也逐渐复苏,馥郁缤纷起来。
距离任务开启已经过去五天,心态变佛的郁理今天也依然按步就班活动。
“主公大人!”漫步在庭院里,郁理听见了五虎退在后面叫唤。
“怎么了,退退。”转过身,郁理就看见银发的小男孩怀抱着一小束春花朝着她这边奔来,身后还跟着一二三四五只大老虎。
男孩个头娇小,但他的伴生动物集体出场时那真的谁都比不过。此时不只是男孩手里抱花,五只老虎也是嘴里各衔着一枝颜色各异的鲜花朝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