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道:“不过合握的竹筒子,奶奶我还提不动了?”
说话间进了内书房,内书房向来只由丝桐和墨书两个整理,昨夜墨书守夜,今早整理的便是丝桐。
贾敏提着桶,径自走到书桌前。
只见青瓷笔洗里的水干净清冽,正与自己提着的竹筒内的水是一样的,显然丝桐已经给它换过水了,只是水放的不够多,才刚没过紫砂杯的底,于是贾敏又倒了一些进去。
随后,贾敏仔细观察了绛株草,看着比昨日更水灵一些,只那些伤痕还没有什么变化。
看了片刻,贾敏向笥棋道:“去看看纪康那里的早饭摆好了没有,若吃好了,便叫丝桐和纪康一同过来。”
笥棋应下自去。
贾敏研了墨,又拿过边上的信笺写了一封信,把昨夜见闻都记了下来,当然还是用花草书写就,整个看起来,就像一幅画似的。
待墨汁干透了,贾敏将信笺折了两下,盯着看了片刻,还是放在蜡烛上烧掉了,轻声自言自语道:“不能叫他分心了,还是等家来再说罢。”
随着话音落下,信笺也烧成了灰,贾敏正要重新坐下,却瞥见绛株草最上面的那片叶子似乎动了一下,就像……一个人点了一下头。
贾敏以为自己眼花了,看了看毫无偏移的烛火,并无一丝丝风吹进来,随后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叶尖,轻声问:“方才动了没有?”
绛株草顶上的叶片又轻轻的抖了一下!
贾敏顿时大感有趣,正要再说两句逗一逗小仙草,却听见了脚步声,于是没再说话。
只起身从多宝阁上拿出一个天水碧的笔洗,挨着原来那个青瓷的放着,又倒了些井水。随后从笔架上拿了一支还没用过的紫毫,泡在笔洗中。
不过片刻,笥棋就带着丝桐和纪康过来了。
纪康背着两个包袱,拱手行礼问:“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贾敏道:“没有旁的事,只路上加意小心些。若不得空,也不用着急递家书。只是短了什么,要及时传讯回来。”
纪康肃然应下。
贾敏道:“笥棋,你叫青竹送纪康出城。”
笥棋应下应下,两人便辞了出去。
待他们走出内院门,贾敏才问:“丝桐,今早何时来书房扫洒的?”
丝桐略感奇怪,只道:“和往常一样,卯正开书房扫洒。”
贾敏又问:“这笔洗里的水也是你换的?”
丝桐点头应道:“是。只是奶奶为何要将这小草种在紫砂杯中、放在笔洗里头?这花儿、草儿的,晚上都是要吃露水长得才更好。这样精贵的护着,反而不容易成活的。”
那绛株草微微晃动了一下。
贾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昨日新得的,待她长好了,自然是要挪去院子里的。笔洗里头的水是怎么样的?何种颜色?混不混浊?倒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