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妙啊的尖叫一声,融语淮连忙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不让她看。
这老大夫做惯了的,动作十分利落,且避嫌的并不敢与她肢体过多接触,手上两三下动作就在融妙的惨叫声中正了骨,立即就退到一边:“好了,小老儿再开一剂内服,另有一瓶药油每日涂于红肿处,三五日便可无事,只是需得静养,手臂不可着力。”
融妙已经昏了过去,融语淮着人取了药。
众人这才有空来瞧薛池,因并不清楚内情,融妁几个到底和融妙亲近,此刻望着薛池已是满脸愤恨,只顾忌她是太后侄女,并不敢开口斥责。
融语淮却是亲眼见着所有情形的,此刻让他污蔑薛池他做不出,说出实情又是毁了自己的亲妹子,只得道:“四妹不慎落马,咱们赶紧打道回府,回去恐怕还有一番啰嗦。”
薛池见他将事情定性在“不慎”上,倒觉融语淮虽平时有点不搭理人,心倒不是黑的,撇了撇嘴不说话。
当下一群人闹哄哄的回了府,融妙可是伯爷嫡女,当下府上中下都被惊动了。老夫人让将人直接抬到碧生堂,担心村野大夫诊治有误,又另让人请了个告了老的太医来看。
薛池觑了个空偷偷溜了,回了莲华小筑,还没喝上口水,便听人来请她和小曹氏。
薛池心道不好,也只得随小曹氏前往。
这一路上三言两语的将情形向小曹氏交待一番,小曹氏闻言冷笑一声:“这丫头又刁又蠢,八成想往你身上泼脏水。”
到了碧生堂,不但敬安伯和伯夫人大曹氏在场,就连其余几位爷和夫人都在,围着融妙团团坐着,都是一脸的怜惜。
老夫人难得一脸不悦的向薛池看过来。
融妙这死丫头果然在哭天抢地的哭诉:“……她就这么一鞭子甩过来,差点没把我给勒死……”
大曹氏一见薛池出现,并不说话,只盯住了她看。那样双目充血,但却面无表情,薛池一瞬间觉得她似乎有些精神状态不对劲的样子,整个人绷得像根弦,随时都要暴发。
老夫人沉着脸道:“妩姐儿,你为何要害你四妹妹?”
薛池只道:“是她先要抽我,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融妙尖叫起来:“你胡说,我没有!是你记恨我和你的言语不和,有意下毒手!”
薛池冷笑:“场中又不是只有我们二人,寻了旁人来一问便知。”
老夫人锁着眉:“此事岂可大肆张扬?传出去旁人只说是融家女儿的错,快些遮掩才是。”
融伯爷温和的笑:“妩儿,为父知道你与妙儿素来不和,但此事却是过了。”
薛池略有些意外,看这情形,竟然是想不分清红皂白的给她定罪啊,不然的话,随侍的从人总要拉来问一问才对。难不成最近大曹氏在小曹氏跟前无还手之力,这老太太想玩儿平衡,要扶一扶大曹氏了?
她这么一想,目光就划过厅中众人,落在融语淮身上时,见他一脸微红,目光闪烁。
看他这样子还算有些良知,并不敢开口诬陷,想必心中也是煎熬,他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以亲族为重,放到此种情形下嫡亲的妹子和便宜妹子那也是要有所偏重的。
薛池本身也很有些帮亲不帮理,所以并不怪他,但从今往后自是要划清界线。
薛池心中正在琢磨,融语淮却见她双目放空的只看向自己,只当她茫然又失望,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不由用力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其实,只是个意外……”
话没说完,大曹氏就转过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可是自己的亲儿子!这节骨眼上,怎么竟向外人说起话来?
大曹氏抬手就抓住了融语淮的手,指甲深陷进去。突如其来的变化使融语淮停住了话语,抬头看向大曹氏。
大曹氏声音低低的:“你说,是个意外?”
融语淮神色几变,终还是坚定了下来:“是个意外……”
大曹氏突然低低的笑,笑得融语淮一惊:“母亲!”
大曹氏笑着转过脸来,望向小曹氏和薛池:“好,很好,你们真好!”
她从床榻边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身形竟有点踉跄。
哭哭啼啼的融妙都觉得事有不对,停住了哭,伸手去抓大曹氏的衣角,却抓了个空。
大曹氏继续向前走着,抬手指向小曹氏:“我就知道你是复仇来了。”
小曹氏看着她,垂下眼睫,微微的笑:“姐姐在说什么?”
大曹氏眼中射出奇异的光来:“我的嫁妆俱都赔了你了,这不算什么,后头又诬我买凶在你们回府途中劫杀,再后头,李婆子也不见了踪影。我知道,你等着给我好看呢,我怕,但我受得住,受得住……”
薛池也听小曹氏提过两句,经过这些年暗里的访查,晓得这李婆子与当年小曹氏身边的丫环果儿是有勾结的,李婆子许了让自己的儿子娶果儿过门,是以当年李婆子买了毒来,让果儿下在小曹氏进给婆母的汤水中,这才陷害了小曹氏。事后小曹氏被关十数年,果儿悄无声息的死在乱葬岗上,李婆子却是出府了,她儿子如今在大曹氏娘家的铺子里当掌柜,一家子日子十分滋润。
小曹氏虽查清楚了,却是一直隐忍不发,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