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邓老头捻了捻胡须,微微笑道,“原来如此,竟是你们的家事。可害苦了老夫,为了这青年的安危担惊受怕,寝食难安。既然这样,不如过几日咱们再做出戏,让他正儿八经地来投军,那样留下才妥当。六儿,这样可好?”
六儿歪着脑袋,双手抱拳,“多谢邓伯伯,到时候还请您老人家从中斡旋。我们姐弟俩是赖上您了。”说罢,六儿冲阿达一使眼色,又拉住阿达的胳膊,“扑通”跪倒在地。
“干爹在上,请受苏六儿,苏达姐弟一拜。”
阿达让六儿一拉,顺势也跪了下来。但他是男人,膝下有黄金,给这老头下跪,给个理由先。
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他心中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分。他暗暗较劲,整崩着想要站起来。
六儿一个霸道的眼神给他吓回去了,他虽然读不懂她眼神的意思,但是他情愿相信她是有理由的。
短短的接触,他也见识了这小丫头八面玲珑的本领,最会讨人欢喜,见风使舵;最重要是心肠还不坏。既然她如此这般,他便也依了,大不了一会儿再问清原委就是了。
邓老头一看,着实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如此****裸地攀亲。
老头压根没见过这样的阵势。
六儿这丫头一跪一叫,等于是将了他一军,如此老谋深算的老家伙,竟然也有些六神无主了。
目光所向,只见面前跪着的:一个是天姿美貌的绝色少女,一个是俊朗英俊的翩翩少年。这一对璧人,让这灰暗简陋的帐篷顿时异彩流芳,耀耀生辉起来。
仿佛是仙子仙女下凡一般,一个纯净无邪;一个清丽无双。
让人怎生不怜爱欢喜。
六儿见邓老头有点吓傻了,再一次抱拳拱手道,“干爹,还求您日后悉心栽培,多多教诲。我们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邓老头有点想哭,自己简直就是多余问那青年的事情;什么时候问不好,偏非和这小丫头扯上关系。
要是真认了亲,以后再面对这俩古灵精怪的小娃娃,恐怕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了;无端端就陷入了被动之中。
这明显就是块狗皮大膏药,粘上了还能下来吗?
况且一粘还是两块。
额的神!
玉皇大帝!
赶紧把这俩人收走吧!
老夫的伟大理想,十年计划怎能就此止步哪,千万不能泡汤……
六儿见邓老头呆呆地,还不答话。忽然间泪光盈盈,皱眉紧锁,颤声道,“干爹,六儿昨天做梦都梦到自己有干爹啦。结果今天我一看,我梦到的不就是您老人家吗?您是不是高兴地都说不出话来了。干爹,以后咱们父女俩不用客气了。阿达,快站起来。叫干爹。”
六儿使劲拧了一把阿达的小臂,阿达疼地一皱眉。此刻他的思想斗争极其激烈,为了让自己有个身份,先是认了个小丫头当姐姐,然后又冒出了一个受骗的妈。
现在可好,连亲爹的面还没见过,又给自己倒腾出了一个干爹。
阿达这个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不幸落入到了一个混乱的羊群中;最危险的是,这羊群里可能还有个把披着羊皮的狼。
一个人在人世飘,
所有亲人找不到。
一个人在红尘中,
孤独寂寞谁知道。
谁能够带我离开这黑暗的池沼。
给我一丝希望的光亮。
这一刻,阿达觉得自己是一个诗人。
一个失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