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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2页)

“我做了你的女人,现在……现在我肚子里,有孩子了,你就不肯承认,不要我了,我再也没脸见人了!呜呜呜……”她对我解释完毕,接着咽哽抽泣,显得十分伤心。

我知道她是初中毕业生,可我实在搞不明白,她的初中是怎么念的。在我的记忆里,初二年级时,学校里就已经开设了《生理卫生》这门课。我念初二是在一九八三年,那时,国门刚刚开放不久,人们在性方面的思想还比较禁锢,我们这一代人由于对“黄色”的忌讳,上这门课时,男同学们总是嘻嘻哈哈地装聋作哑,女同学则总是满脸通红地低头伏案,大家的表现,都显得非常不积极。可是在课后,出于对自身或异性身体的神秘感,则无论男女,都会偷偷地把这本课本翻得很仔细。我清楚地记得,课本里曾比较详细地描述过男女生殖的必要条件以及大致过程。而她这个初中毕业生居然对此一无所知,不由得我不大跌眼镜。

不过静下心来想想,诸如此类的事情,好像还真不少见。我曾经看过一本发行量颇大的生活类杂志,里面就列举了很多性无知的例子:比如某女就认为,只要男女“同房”,就会怀上孩子,结果她一直不敢与男人一室相处;比如某男为了避孕,把避孕套剁碎了用水煎服,未见有效就干脆套在鼻子上。印象中犹为深刻的,是说有一对物理学博士夫妇在新婚之夜,一动不动地相距三厘米并肩躺在床上,以此来给女方授孕,原因是这对博士“经过精确的计算,测出了男女身体微分子相互间运动结合的最佳距离为三厘米,而双方微分子一旦结合,就会形成胚胎”。杂志里面还特别说明,干以上这些荒唐事的人,全都不是文盲,而是具有很高学历的同志们。言下之意,就是说在知识分子群体中,也有不少人是性盲。

现在看来,侄女儿无疑也是个典型性的性盲。为了把事情对她解释清楚,洗清自己的嫌疑,我决定马上给她做一回性学扫盲班的老师。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我脑子里闪了一下,就被我马上收了回去:半夜三更子时分,一对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相互认真地在谈论性方面的问题,这种事情一旦被传了出去,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到了那时,我若还想让别人相信我们两人之间是清白、纯洁的,无疑是天方夜谭;而且,在这么个时间、这么种地点和这样的环境氛围下,对一个少女进行性启蒙教育,她又是抱着“我就是你的女人”这种心态,万一说着说着我把持不住自己,意乱情迷之下,把言传变成了身教,那就是我真正存心勾引了,其后果将更为严重。

我陷入了两难之中:对她解释,则蕴藏着很大的风险,她也未必一定能够听进去;可若不解释,在她眼里,我无疑就是存心在推卸责任,没准就会被她归类为“负心郎”、“无情汉”,当成典型的当代陈世美。干坐了一会儿,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实在想不出一丁点儿办法来。 。。

033 有口不能解释

可若一直干坐着,肯定也不是个办法,这样耗下去,鬼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无论如何,我得让她回宿舍去才行。于是,我试探着说:“你别哭,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好吗?其实,这个事情,我想你一定是搞误会了……”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感到狼狈不堪:接下来该怎么说?明确地告诉她所谓的“怀孕”是个误会,还是……

“不听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想不要我了!我肚子里有了孩子,我再也没脸见人了,呜呜……”她打断我的话,继续着她的伤心欲绝。

“不是,这个事情吧,它不是……你说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这个事情……不是,它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我也不是说你有了孩子,我就不要你……”我被她弄得语无伦次。

“你就是不想要我了!呜呜……”

“怎么会呢?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如果你真的有了孩子,这孩子又真的是我的,我怎么可能不承认你是我的女人呢。”我定了定神说。

“当然是真的了,大家都看见的嘛!”她止住了哭泣,“我又没有和别的男人好过,从来就没有,只有和你!”

“我相信。可是……你怀孕这件事,我……”

“你承认孩子是你的了?”她打断了我的话,破涕为笑,“你现在承认我是你的女人了?”

我无语了。看来,在没有让她了解生理知识之前,这场谈话是没法再继续下去了。想了想,我决定还是想办法先把她敷衍回去,待明天去新华书店买一本《青春期生理卫生》送给她阅读,让她明白怀孕到底是怎么回事后,再着手解决这件事。于是我说道:“既然大家都看见的,我怎么可能会赖账呢?你放心,只要是我做的事,我都会承认。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你了解我,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对不对?”

“嗯。”她笑了,整个人都依在了我怀里,把我抱得紧紧的:“真的,我心里除了你,从来没有过别的男人。厂子里倒是有几个男孩子想追我,可我不喜欢他们。你知道吗,那天你说五年后会娶我,我一夜都没睡着。”

“我知道。”我应付着:“这样吧,明天你和你叔叔不是上白班吗?明天晚上呢,我把你叔叔叫出来,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个饭,我要好好地和他说说我们的事情,好吗?”

“好。可是,你可不能告诉他我已经有小孩了,还没有结婚就有了小孩,太丢人了。”她羞涩地说。

“我明白,不会的。”我说,“看你,眼睛都哭肿了,满脸都是花的,就像个小花猫,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你呢。你先去卫生间洗把脸,把花脸洗干净了,好吗?”

“可是,我想抱着你。”

“我可不想抱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我笑着刮了她鼻子,“去洗了,然后我们一起听听音乐。”

“嗯。”她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我,往卫生间走去。等洗完了脸出来,她又躺到了我的怀里。鉴于情况复杂,我只好由着她。

我心不在焉地和她一起听完几首乐曲,见她眼肿已经渐渐消失,说道:“现在天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吗?天一亮,大家都还要上班呢。要是早上起不来误了点,就都得被领导骂了。

“我不想回去。”

“傻丫头,要是大家都知道你在我这里过夜……”

“不行的,我现在就回去!”她脸一下子羞得通红,松开了我。

“我送你吧。”我说。

经过这番要命的折腾,我终于把她送回了宿舍。在路上,她死死地抓住我的手,犹如抓住了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直不肯放开。仿佛只要一松手,生命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送侄女儿回来后,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我觉得,除了要让侄女清楚基本的生理卫生知识之外,还有必要让“老狗”也知道这件事。否则,到时候他对我起了什么误会,事情就会变复杂起来了。于是第二天一上班,我进办公室里点了个卯,没等屁股坐热凳子,就赶紧匆匆下了楼,骑上自行车直奔“老狗”单位而去。

考虑到此时侄女儿正在和“老狗”一起上班,我没有直接去车间里找他,而是径直来到车间办公室,找到了他的车间主任老彭。

“你去把老狗从岗位上给我拎过来。”我对老彭说。

“现在正是交接班时间,他应该挺忙的,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啊?”老彭问。

“不急我能现在跑过来吗?”我说,“别蘑菇了,快去!”

“别这么急嘛,问题需要解决,传统的革命友谊也要时刻保持嘛!”老彭嬉皮笑脸地对我说,“亲爱的白求恩同志不远万里来中国一趟也不容易,我作为东道主,必须得热情招待,怎么说也得请您喝杯茶,请您叙叙加拿大高涨的革命形势,彼此先热热感情。您要是一来我就让您直接去给病人动手术,也显得我太没人情味了,那是国民党反动派干的事,同志们会指责我缺乏国际主义精神的!”

“我看你是他妈的得了国际主义神经病吧?”我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说,“今儿我不是来跟你臭贫的,赶紧去车间,替我把老狗给叫来!”

“不是吧老大,一大早跑过来脸色就这么难看,像个棺材瓢子似的,这小子他招你了?”老彭看我精神不佳,笑道,“放心,区区一个农民工,还是因为你的面子上才进到厂里上班的,他居然敢招你,真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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