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研究了一下对方的面容:“我……不这么觉得。”
“啊。好吧,我的记忆力没原来那么好了,华纳医生。”
“叫我凯特。二位都请这样称呼我。”
等常说完以后,雅努斯也跟大家分享了他的经历。亚瑟·雅努斯是个进化生物学家兼病毒学家,他的兴趣主要在于病毒演化学——研究病毒如何突变和适应的学问。
“瘟疫袭来的时候,我正受雇于世界卫生组织,在阿尔及尔工作。”雅努斯说,“我差点儿没能逃出来。我之后到了休达。伊麻里在那里把我挑了出来,我被安排到瘟疫船上,做常医生的助手。”
常医生笑了:“但一直以来其实我才是做助手工作的人,雅努斯医生是我们团队中的天才,所有的突破都应归功于他。”
两个人互相推让着。
自我介绍完之后,他们描述了一下自己的研究工作和目标。凯特大感惊讶。这两个人是从另一个角度来对付瘟疫——寻找过去出现过的瘟疫和这场瘟疫之间的相同点,然后试图找出具有天然免疫力的人,看看他们是不是因为基因上有所不同而获得了对瘟疫的免疫能力。
雅努斯泡了几杯茶,分给大家,接着他们坐下来,边啜饮茶水边依次发言。等每个人都说完以后,他们停了一下,各自思考其他人的主张。
分歧而不是冲突,这样太好了,凯特心想。放松的氛围和协作让大家能轻易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集中在各种假说上。
尽管大家合作愉快,他们对马丁的笔记的研究却毫无进展。
他们现在集中精力在研究笔记中的一页,这一页上写着一串密码:
PIE=伊麻孺?
535……1257=第二次多巴?新的传输系统?
亚当=>洪水亚斯坠落=>多巴2=>KBW
阿尔法=>缺失德尔塔?=>德尔塔=>欧米伽
7万年=>12500年=>535……1257=>1918……1978
迷失的阿尔法而至太古亚特兰蒂斯宝藏?
他们抛出一个又一个假说,然后又把它们统统否定。凯特已经开始担心他们会灵感枯竭了。
她隔一会儿就会听到下面的发动机房传来邦邦声,然后肯定就会有一轮咒骂。每次都是肖和大卫互相咒骂,一直要等到卡茂用他低沉的男中音开口,他每次都用同样的说法来中断这场咒骂和当啷的合奏:“先生们,别这样!”
凯特有点儿怀疑,等他们干完之后,发动机还能有点儿残骸剩下来不。
总的来说,这船上听起来就像底层甲板是在打群架的酒吧,上面则在开读书会。
在新一轮的敲打之后,卡茂最后一次发出了“先生们,别这样!”的叫声,然后大卫从下面爬了出来,满身油污。
“我们快修好了。”他说,“但接下来就是坏消息了。我们没有足够的燃料开回岸边。”
凯特点点头。她考虑实施肖的建议,打电话给英国政府,但最后觉得还不到时候。大卫看起来还是很紧张,要是海盗出现了他们该怎么办?跑下去到他们房里,分发枪支然后指望他们能把海盗打跑?指望那个杀死马丁的人不会在交火当中朝着她或者大卫来一枪?
大卫朝洗手间走去,多半是要把自己身上洗干净。
雅努斯放下他的茶杯:“最让我困惑不解的是这一行:PIE=伊麻孺?这看来简直像是句喜剧台词。也许这句话是为了把心怀恶意的读者赶走?是个幌子。我们应该考虑把这句话跳过去——”
“你刚刚说什么?”大卫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我——”
大卫用油乎乎的手拿起马丁写着密文的那张纸。
凯特想把那张纸从他手上拿回来:“大卫,你把它弄脏了……”
“你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吗?”大卫问凯特。
“不知道。你呢?”
“知道啊。”
“哪一部分?”
“全部,我知道这页文字是什么意思。这些不是科技术语,它们是历史学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