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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章1(第1页)

她在笑,但是她也在生气。

"他在睡觉!您睡觉啦!"她以一种既轻蔑又惊讶的神情叫道。

"是您呀!"公爵睡眼朦胧,诧异地发现是她,喃喃道,"哎呀,对了!约会。。。。。。我倒在这里睡着了。""看见了。""除了您,谁也没来叫醒过我吗?除了您,别人没来过吗?我还以为这里。。。。。。另一个女人来过了呢。""这里来过另一个女人。。。。。。"他终于完全清醒了。

"这原来是梦,"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奇怪:这时做这种梦。。。。。。坐吧。"他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长椅上;自己则坐在她身旁,陷入沉思。阿格拉娅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注意地端详着对方。他也打量着她,但是有时候又好像对她完全视而不见似的。她被他看得脸腾地红了。

"啊,对了!"公爵打了个哆嗦,"伊波利特开枪自杀了!""什么时候!在您那儿?"她问,但是没有大惊小怪,"他昨天晚上好像还活着,不是吗?发生了这一切之后,您在这里怎么还睡得着觉?"她蓦地活跃起来,叫道。

"可是他没死呀,手枪没打响。"阿格拉娅硬要公爵把昨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立刻讲给她听。他一面说,她一面催他快讲,可是她自己又总提出一些几乎不相干的问题把他的话打断。顺便说说,她十分有兴趣地听了当时叶夫根尼。帕夫洛维奇对公爵说的话,甚至还追问了几次。

"好,够了,必须快点,"她把事情经过全部听完以后说道,"我们在这儿只能待一小时,待到八点,因为八点钟我一定要在家里,免得她们知道我到这里来过,而我是因为有事才到这里来的;有许多话要告诉您。可是现在您把我的思路全打乱了。我在想伊波利特的事,他的手枪没有打响是很自然的事,这才更符合他的性格。但是您能肯定他一定想自杀,这事不会是什么骗局吗?""毫无欺骗之意。""这倒比较可信。他让您把他的自白书送给我,他是这么写的吗?您干吗不拿来呢?""因为他没死呀。我再问问他。""您一定得给我拿来,不用问了。这样做,他肯定非常高兴,也许他自杀就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让我以后读他的自白书。请您对我刚才的话不要发笑,列夫。尼古拉耶维奇,因为很可能是这样。""我没有笑,因为我自己也相信,就某个方面说,很可能是这样。""您也相信?难道您也这样想?"阿格拉娅突然非常惊讶地问。

她问得很快,说得也很快,但是有时候又似乎东拉西扯,常常欲言又止,不时着急地关照他什么;总之,她显得非常慌张,虽然看起来很勇敢,形似挑战,但是说不定心里多少有些胆怯。她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家常便服,跟她的身材十分般配。她常常发抖。脸红,坐在长椅边上。公爵证实她所说伊波利特之所以自杀,是想让她读他的自白书,这话使她感到非常吃惊。

"当然,"公爵解释道,"他希望,除了您以外,我们大家也都能夸他好。。。。。。""怎么夸他好?""也就是说,这。。。。。。这话怎么说呢?这很难说清楚。不过他肯定希望大家能够把他团团围住,对他说,他们都爱他,尊敬他,大家都苦口婆心地恳求他活下去。很可能,他最不能忘怀的是您,因为他在这样的时刻还提到您。。。。。。虽然,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对您念念不忘。""这我就莫名其妙了:忘不了我,又不知道自己忘不了我。话又说回来,我好像明白了:您知道吗,我自己曾经有过约莫三十次,甚至当我还是十三岁的小女孩的时候,就想服毒自杀,想给父母亲写封遗书,把一切都写进去,我也曾想象,我怎么躺在棺材里,大家怎么在我身旁哭泣,怎么痛心疾首地谴责自己对我太心狠。。。。。。您怎么又笑了,"她皱起双眉,急促地加了一句,"当您独自一人沉思遐想的时候,您心里还在想什么?您也许想象自己是位元帅吧,打败了拿破仑。""对了,说真的,我倒是常想这事,特别是似睡非睡,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公爵笑了,"不过我打败的不是拿破仑,而是奥地利人(这是作者自况:他常常做梦,梦见凶杀和大火,而梦见得最多的是流血。打仗,打奥地利人。(据陀思妥耶夫斯基夫人回忆)。)。""我根本不想跟您开玩笑,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我要亲自跟伊波利特见次面;请您先跟他打个招呼。至于您,我认为,您这样做很不好,因为像您对伊波利特说三道四那样,观察和评论一个人的心灵,是十分粗暴,也是十分无礼的。您的心太硬了:只知道实话实说,因此。。。。。。不公平。"公爵若有所思。

"我觉得,您对我的评价有欠公允,"他说,"要知道,我并没有认为他这样想有什么不好,因为大家都可能这么想嘛;再说,他可能根本就没有这样想,只是想这样。。。。。。他想最后一次跟大家见见面,博得大家的尊敬和爱:这本来是非常美好的感情,只是不知为什么事与愿违;这可能因为他有病,还有别的什么!再说,有些人干什么都很顺手,可是有些人却总是一团糟。。。。。。""您加上这话,大概是说您自己吧?"阿格拉娅说。

"是的,说我自己,"公爵回答,并没有发现这问题有何幸灾乐祸之意。

"话虽这么说,我要是您,是无论如何睡不着的;这说明,无论把您搁哪儿,您都会马上睡着的;您这样很不好。""我可是一夜都没睡觉呀,后来又一直走来走去,还去看了咱们听音乐的地方。。。。。。""什么听音乐的地方?""就是昨天演奏的地方,后来又走到这里,坐下,想呀想呀,就睡着了。""啊,原来是这样?这就情有可原了。。。。。。那您为什么到听音乐的地方去呢?""不知道,随便走走。。。。。。""好吧,好吧,以后再谈;您老把我的思路的打断,您到听音乐的地方去,关我什么事?您梦见什么女人了?""这。。。。。。这女人。。。。。。您见过。。。。。。""明白了,明白得很。您对她很。。。。。。您怎么梦见她的,她什么模样?话又说回来,我对此毫无兴趣,"她突然恼恨地断然说道。"别打断我的思路。。。。。。"她等候片刻,仿佛在鼓足勇气或者在努力驱散心头的恼恨似的。

"我叫您来无非为了这么件事:我想跟您交个朋友。您突然张口结舌地盯着我干吗?"她几乎愤怒地加了一句。

这时候,公爵的确在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她,他发现,她又开始涨红了脸,而且涨得绯红。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越是脸红,似乎就越生自己的气,这副神态十分明显地表现在她那闪烁的眼神里;通常是,一分钟后,她就会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到跟她谈话的人身上,不管这人有没有错,而且开始跟他吵架。她知道也感觉到自己这种蛮不讲理和动辄害羞的毛病,因此平常很少说话,比她两个姐姐更不爱说话,有时候甚至显得太不爱说话了。特别是在这种微妙的情况下,她非开口说话不可的时候,她一开始说话就显得异常傲慢,仿佛在向人挑衅似的。当她开始脸红,或者快要脸红的时候,她总有一种未卜先知的预感。

"您大概不愿意跟我交朋友吧?"她傲慢地望了望公爵。

"噢不,我愿意,不过这是完全不必要的。。。。。。也就是说,我怎么也没想到必须这样一本正经地提出来,"公爵忸怩道。

"那您想到什么了呢?我叫您到这里来干吗?您动什么鬼念头了?话又说回来,您也许像我们家的人那样,认为我是个小傻瓜吧?""我不知道别人认为您是傻瓜,我。。。。。。可不这么认为。""您不这么认为?您说得很聪明。说法尤其巧妙。""我看,您有时候也许甚至很聪明,"公爵继续说道,"您方才突然说了句非常聪明的话。您说的是我对伊波利特的怀疑:‘您只知道实话实说,因此不公平。,这话我一定记住,好好想想。"阿格拉娅一听这话高兴得脸都红了。她脸上的这一切变化表现得异常公开,而且进行得非常迅速。公爵也很高兴,甚至看着她,快乐得笑了起来。

"您听我说呀,"她又开口道,"我等了您很久,想把这一切告诉您,自从您从外地写给我那封信以后,甚至更早,我就在等您了。。。。。。昨天,您已经听我说了一半:我认为您是一位最诚实。最实在的人,比所有的人都诚实,都实在,至于有人说,您脑子。。。。。。也就是说,您有时候脑子有毛病,这是不公平的;我认定是这样,也跟别人争论过,因为虽然您的脑子的确有毛病(我这样说,您当然不会生气,我是用高标准说的),但是您的主要的智慧却高于他们所有的人,这样的智慧,他们连做梦甚至都没有梦见过,因为有两种智慧:大智若愚和耍小聪明(原文为:主要的和非主要的。)。对不对?您说,倒是对不对呀?""也许是对的,"公爵勉强说道;他的心在发抖,在怦怦直跳。

"我就知道您会懂的,"她郑重其事地继续说道。"希公爵和叶夫根尼。帕夫洛维奇对于这两种智慧云云就一窍不通。亚历山德拉也不懂,可是您想想,maman倒懂。""您很像利扎韦塔。普罗科菲耶芙娜。""此话怎讲?当真?"阿格拉娅很惊奇。

"没错,是这样的。"

"我谢谢您了,"她想了想后说道,"我很高兴能像maman。这么说,您十分敬重她喽?"她又加了一句,根本没发觉她这问题提得太天真了。

"非常,非常敬重她,您一听就明白,我也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因为我发现,有时候别人常常。。。。。。取笑她。但是您听我说最要紧的事:我考虑了很久,终于选定了您。我不愿意家里的人取笑我;我不愿意人家认为我是小傻瓜;我不愿意人家拿我逗乐。。。。。。我把这一切一眼就看穿了,因此我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叶夫根尼。帕夫洛维奇,因为我不愿意人家心心念念地想让我出嫁!我想。。。。。。我想。。。。。。嗯,我想私奔,我选定了您!希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私奔!"公爵叫起来。

"对对对,私奔!"她突然怒容满面地叫起来,"我不愿意,不愿意让他们永远迫使我脸红。我不愿意在他们面前,在希公爵面前,在叶夫根尼。帕夫洛维奇面前,在任何人面前脸红,因此我才选定了您。我想跟您无话不谈,等我一高兴,甚至把最要紧的话也告诉您;反过来,您也不应当向我隐瞒任何事。我想,哪怕就把一个人视同知己,跟他无话不谈呢!他们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什么我在等您,我爱您。他们说这话还在您没来彼得堡之前,而且我也没有给他们看您的信,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都在说三道四了。我要做一个勇敢的人,什么也不怕。我不愿意参加他们的舞会,我要做有益于大众的事。我早就想走了。我二十年被他们禁锢在家里,他们一个劲地就想让我出嫁。我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就想逃走,虽然我当时傻得可以。现在我已经把什么都考虑好了,就等您来详细问问国外的情况。我没见过一座哥特式的大教堂,我想到罗马去,我想去参观所有的学术研究室(暗指作者夫人住在德累斯顿时(一八六七),把所有的科学陈列室都看了个遍,无论矿物。地质,还是植物。),我想到巴黎去上学;最近这一年,我一直在准备和学习,读了许许多多书;所有的禁书都读遍了。亚历山德拉和阿杰莱达什么书都读,她们可以,就是不让我读,有些书不让,监视我。我不想跟姐姐们争吵,但是我早就向母亲和父亲宣布过,我要彻底改变我的社会地位。我决定从事教育,我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因为您说您爱孩子们。咱俩可以一起搞教育,哪怕现在不行,将来干总行吧?咱们俩将一起做有益于大众的事;我不想做将军的女儿。。。。。。请告诉我,您是很有学问的人吗?""噢,完全不是的。""可惜,我还以为。。。。。。我怎么会这样以为呢?不过您还是应当指导我,因为我选定了您嘛。""这是荒谬的,阿格拉娅。伊万诺芙娜。""我想,我想私奔嘛!"她叫道,她的眼睛又开始闪亮,"如果您不同意,我就嫁给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我不愿意家里认为我是个坏女人,天知道给我罗织些什么罪名。""您的脑子没出问题吧?"公爵差点没从坐位上跳起来,"给您罗织什么罪名?谁给您罗织罪名了?""家里,大家,母亲。姐姐。父亲。希公爵,甚至您那个坏透了的科利亚!即使没有明说吧,心里也在这么想。我曾经对他们大家当面说过这一看法,对母亲和父亲都说过。Maman那天有病,病了一整天;可是第二天,亚历山德拉和爸爸就对我说,我自己也不明白我胡说了些什么,说了多么难听的话。我当时就开门见山地对他们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都懂,什么话都明白,还在两年前我就特地读了保尔。德。科克(保尔。德。科克(一七九三—一八七一),法国多产作家,主要描写巴黎生活,稍有色情描写,在当时的欧洲和俄国都很流行。)的两部小说,为的是扩大知识面。Maman一听这话,差点没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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