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六身怀武艺,必会避得灵敏,所以,当他听见鞭身划过皮肉的声音时,不由得一怔,又听她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没避没闪,只是转身面对他而已。此刻,她双手捂住着脸,鲜血自指间缝里流出。
狱头吓得落了鞭,不知这算不算闯了大祸。他咬牙,叫道:
“快替她上手铐脚镣,锁她到墙角,拿棉布塞住她的嘴巴。”傻住的几名狱卒反应过来,拖她到墙角。可能是她痛得受不住,居然没有挣扎。
大伙发着抖,取过棉布硬生生塞进她的嘴里,锁紧她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把火炬都灭了吧!”片刻,尽黑。
眼不见为净,可以当那一鞭没有落下。
“都出来了吗?锁门吧。”铁链发出巨响,紧紧扣住铁门。狱头在此处待了许多年,即使黑暗一片,仍能行走,他疲倦道:“走了。”
“……头儿,她姓徐,徐将军一直守护南临,这是他的女儿……咱们……是不是不该……”有人低声问着,在空荡的长道上显得异样清晰。
“想想你家老小吧……只能怪徐将军教女不严,让儿女败坏他的名声。当今陛下怎会有错呢?走吧。”
嗤的一声,闷闷的,像在塞满柔软布料里发出的,充满嘲讽,如影随形地缠着他。
他行至天牢大门口,回头看着漆黑阴森的天牢一眼,随即重重关上门。
再无声响。
夏园……
墙上挂着一幅南临巨型地图,萧元夏凝目良久,又行至桌前,掀开《长慕兵策》下册。他一页一页翻着,翻到西玄阴兵部分时,下头写着:无解。
他本是神色凝重,忽然注意到解下牛字微地勾起,正是徐烈风惯用写法。他又多翻几页,详细一看,字字都是她写的。是了,她说过徐长慕眼力不佳,都是她代笔的……
“都下去吧。”外头女声低喝。
萧元夏拢起眉头,看向那被打开的书房门口。
“王爷!”
“本王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入园子的么?”他语气不厉,但已叫人听出他的不悦来。
“王爷!妾身有急事……求王爷饶命啊!”罗秋萝,即是夏王王妃,面露急切上前,看见书房桌上墙上的摆设,她微怔。边关已有方家人守护,为何他还在看徐家的兵策?
“饶命?饶谁的命?”
“是风儿啊!”见他神色刹那僵硬,她连忙再道:“是跟着妾身十多年的丫环啊,她快被打死了!王爷,就算她千万个不是,也不至误国误民,要上她一条小命,这罪罚未免过重了!”
萧元夏终于想起今日出王爷府前,听见她身边一个丫环口无遮拦,便教人拖下去打死为止。他眼色微暗,说道:
“眼下,她的命叫王妃拖着?”
“是,请王爷……”
“来人。”他叫来侍卫。“奉本王命令回府,谁敢停手,谁就跟她走吧!”
“王爷!”罗秋萝尖叫:“风儿陪我多年啊!我跟她感情如同姐妹,如我臂膀,这不是活生生断我臂膀么?王爷……”
萧元夏及时攥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下跪求情。“王妃莫跪,你肚里有孩子呢。人道,姐妹相互影响,如果她真等同你的亲姐妹,那还是早早断了她好。”
她深深看他一眼,眼泪滚了出来。“因为风儿……说徐六的不是么?徐六意图谋害陛下,就算是说上两句……那又如何呢?”
萧元夏微微笑道:
“我哪是为了徐六,是为了王妃你啊。你可知你丫头说了什么?她跟府里的下人说,人的一生是要跟对主子的,徐六就是不要脸,处处勾引夏王乱伦,要不是我家小姐令得夏王转移心思,今日南临皇室就生了天大的丑事,我家小姐实是南临的大功臣。”
王妃瞪大了眼。
他淡声道:“王妃,你是从谁的嘴里听来我与徐六之间是兄妹呢?”
她惊惧答着:“不……妾身没听过……这是子虚乌有……”
“那就是了。一个贱婢居然敢造谣,她是想说先皇侮辱了徐夫人还是暗示徐将军戴了绿帽?有这种人在你身边,我怎么能够安心呢?听见那些话的下人都先她一步走了,她得下去赔罪啊。”
“……王爷……王爷……那,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