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桑卫兰不动声色。
“没有了……”郑涵忙又补充了一句,“当时夏夫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这丫头说谎呢!”桑卫兰不假思索,“要是真有这种事,她不会瞒到现在。”
“还有”,郑涵补充,“宋公馆楼梯上的花纹,与‘四面菩萨’上的一模一样,很独特的花纹,我从未在别的地方见过。
听宋公馆的人说,宋公曾馆属于夏疆的夫人。”
桑卫兰心下一沉,郑涵所说,与他一直以来的所见所想,如一条条涓涓的细流,逐渐汇聚成浩浩的江河,正在流向最终真相的彼岸。
真相,真相,这就是最终的真相吗?
“花纹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刘则轩插话,“你说的那个菩萨,我虽没见过,想必是古物,要么也是仿的,历代的瓷器、玉器,装饰的花纹大体不过那么几种,想必是巧合吧。”
郑涵摇头,肯定地说,“在北京上学时,我查过很多资料,也经常去琉璃厂的古玩摊去转,都没见过那种独特的花纹,连琉璃厂的老师傅也说不认识。”
“会不会是后雕上去的?”刘则轩问。
“不会,”郑涵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楼梯上有些地方磨损得厉害,不像是故意作旧的。”
“未必!”桑卫兰冷笑,“东方楚素与夏疆不睦,他回国后别的房子不住,偏偏要住夏疆的旧居,这是何居心呢?”
郑涵心中不服,但他没说话,事情已经有了明晰的线索,就算若希儿的话是假的,宋公馆楼梯上的花纹也假不了。
再说若希儿一心找柳寒江,未必会欺骗自己。
不过桑卫兰一心把矛头指向东方楚,分明有意替夏疆开脱。
桑卫兰点上一支烟,看起来有些焦燥,他平常都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很少见他有这么心烦的时候。
他很难接受东方惨案与夏家有关吧?毕竟他的叔叔桑知非是因此而死,而夏谙慈又是夏疆的女儿。
郑涵不得不想,如果夏疆真的是东方惨案的凶手,桑卫兰还会继续追查下去吗?
“都去睡吧!”桑卫兰用力地磕了磕烟灰,“太晚了,明天东港还有批货呢!”
刘则轩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也是,”他拍了拍郑涵的肩,“今天折腾累了吧?快去睡吧!”
郑涵心中有些不安,他走到桑卫兰的面前,“桑老板,我只对事不对人,不是故意让你为难的。”
桑卫兰看着他笑了笑,“这怎么能怪你呢?快去睡吧,别多想了。”
小芮走进夏谙慈的卧室,没有开灯,窗上拉严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
她用力地瞪着眼睛,半晌才看清夏谙慈的所在。
还是被她炯炯的目光吓了一跳,她双目清亮,灿如寒星,都说夏谙慈是上海滩有名的美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怎么样?”夏谙慈低垂着眼帘。
“你上来不久,郑涵就进书房了。
说了一会,他们就都出来了。”
“出去了?”夏谙慈一惊。
“没有,”小芮忙道,“各自睡了,桑老板去了客房。”
“哦,知道了,”夏谙慈不动声色地说,“太晚了,你快睡吧。”
小芮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夏谙慈的脸色,她于漆黑的夜里,独坐在窗边。
却不肯开灯。
小芮有些担心,“夏老板?”
“嗯?”
“夜深了,又冷,您赶快歇息吧!”
“好,知道了,”夏谙慈有些不耐烦,“就你管得多!”
小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