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咯咯笑,依赖地伏在褚昉肩膀上。
郑孟华迎过来,满面肃色道:“表哥,不能再惯着她了,方才我进来,看书案上撑着一本书,便想瞧瞧是什么书,没想到果儿顽皮,抓起毛笔就玩,把墨汁都甩到了书上!”
褚昉微微一怔,这才看向书韵手中正在晾干墨迹的书。
他看看旁边还剩了大半墨汁的砚台,问书韵道:“夫人呢?”
“去福满楼了,大约是生意上的事。”书韵小声回道。
褚昉“嗯”了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随机温和地看向郑孟华:“无妨,果儿小,正是调皮的时候。”
郑孟华惋惜地叹口气,“这《竹书纪》抄本已是孤品,就这样被果儿毁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就让我和嫂嫂一起誊写吧?”
褚昉本想拒绝,又怕郑孟华愧疚,遂答应下来。
果儿早就不耐烦了,见阿娘终于说完了话,搂着褚昉撒娇道:“舅舅,我也要看烟花,那天烟花是别人家放的,我都没看够!”
褚昉笑着答应,立即吩咐家奴去办,被郑孟华制止。
她对女儿道:“果儿乖,等你生辰了,再叫舅舅给你放烟花,生辰的烟花更美。”
果儿却不依,撅着小嘴儿可怜巴巴与褚昉商量:“舅舅,我现在就想看。”
褚昉朗笑应下:“好,现在就看,等你生辰再看一次。”
果儿欢呼着,挣开褚昉向外跑:“我去告诉哥哥!”
有嬷子立即跟出去看顾,郑孟华这才跟褚昉解释来兰颐院的缘由:“这不是要裁冬衣了么,我来给嫂嫂量下尺寸,顺便问问嫂嫂何时有空,是去绣坊还是叫裁缝过来,没想到偏不巧,嫂嫂前脚走,我后脚来。”
褚昉淡然应了声,好似并不想谈论陆鸢,道:“她既不在,你也不必空等,陪果儿去吧。”
说罢便要离去,又被郑孟华喊住。
“表哥,我帮你量一下尺寸吧?”郑孟华接着说:“你公务繁忙,想是没空去绣坊的,款样颜色纹饰,还按以前的习惯来?”
郑孟华说着话,已经拿出软尺开始丈量褚昉的身长。
以往都是书韵操持这事,褚昉并未推拒,配合地由郑孟华丈量,说道:“你看着定吧。”
他的穿衣喜好郑孟华是知道的,他并不担心她会出差错。
郑孟华面生悦色,声音柔婉地说道:“那我就按表哥以前的习惯来了,就是不知嫂嫂会不会有别的看法?”
褚昉目光沉下去,“她从不过问。”
郑孟华故作讶异,看了褚昉片刻,神色里竟露出几分悲悯,叹声道:“这么多年,竟还是书韵帮表哥操持这些事么。”
褚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过了会儿,他似是想到什么,问:“果儿生辰是何时?”
“腊月十六,表哥不必想着再给她看一次烟花,小孩子心不定,这会儿闹着看,到时候说不定就忘了。”郑孟华笑着说。
褚昉道:“我已允诺果儿,怎能失信于她,一场烟花罢了,何苦叫她羡慕别人。”
顿了顿,他看向郑孟华:“我记得,你生辰也在腊月,好像是腊月初九?”
郑孟华点头,神色欣然,“没想到表哥还记得。”
褚昉轻嗯了声,交待:“到时候办场宴席吧,叫你旧日闺中密友都来坐坐,陪你说说话。”
“谢表哥。”郑孟华轻语。
褚昉随口说了句“无须如此客气”,却望着房中红梅出神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事。
生辰的烟花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