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原本是想着,等到有客人上门来的时候,便将方清渠给赶了。毕竟上门来的都是姑娘家,若是有外男在此,怕是会觉着局促不便。
但说来也奇怪,一直到晌午,竟然都没客上门来。
若是刚开这铺子的时候,没客人是常事,可近来花想容的名声已经在京中传开,慕名而来的人不在少数。有时候一整日下来,沈琼的嗓子都要给人讲哑了。
像今日这般冷清,还真是极少见的。
方清渠并不知道行情,还以为这是常态,可桃酥却觉着不对,同沈琼道:“奇了怪了,今日竟没人来?”
沈琼也觉着不大对劲,但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只道:“兴许就是凑巧,再看看吧。”
其实她并不在乎生意好不好,毕竟就这么个铺子迄今为止赚的钱,还不够南边正经生意的一日的零头。可是这种反常的现象,却总让她觉着有些古怪。
方清渠这一上午,已经将铺子中的香料挨个看了个遍,两人的关系尚未正经定下,也不好整日都留在这里,及至午后便知情识趣地离开了。
沈琼百无聊赖地留在铺子中,同桃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她在生意之事上向来是极为敏感的,直觉也素来很准,等到一下午过去,仍旧再没任何人上门来,心中已经确准是出了什么变故。
桃酥忧心忡忡道:“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她虽没明说,可有恒家的事在前,最值得怀疑的便是那位恒二夫人钱氏了。
沈琼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揪了片花瓣轻轻地捻着。
这些日子来,她又去将军府探看过江云晴一次。
据红杏说,近来绿漪阁诸事顺遂,陈嬷嬷时常会差使人来探看照拂,二夫人也没再动过什么手脚,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花想容的生意也很顺遂,沈琼起初小心留意着,但一直没什么磕绊。她还曾想过,是不是因着有恒伯宁压制,所以笑面虎二夫人不敢在背后动什么手脚。
可如今看来,事情的确并非那么简单就能过去。
桃酥见她不答,自顾自地说道:“咱们在京城,也就得罪过恒二夫人……”
“这可未必,”沈琼摇了摇头,笑着提醒道,“你莫不是将那位徐姑娘给忘了吧?”
以先前徐月华的言行来看,她若是做出什么背后捅刀的事情,沈琼一点都不觉着奇怪。
桃酥着急道:“那怎么办?”
“且看着吧,”沈琼掸了掸衣袖,站起身来,“倒也不必着急上火,横竖我又不缺银钱,哪怕明日就关了这铺子也没什么。”
她嘴上虽这么说,可心中却没准备这么轻易就让路。
及至回到家中,沈琼将自己的揣测同云姑提了,又道:“让全安想法子去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咱们再慢慢算。”
云姑先前一直担忧着这件事,称得上是谨小慎微,可如今事情真发生后,她反而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毕竟代管着沈家的生意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见过,倒也不至于被这么点事就吓破了胆。
安排好之后,沈琼仍旧是该吃吃该睡睡,只是第二日去铺子的时候,专程将汤圆给抱了过去。
如果不出她所料,今日仍旧是没客人上门,闲着也无趣得很,倒不如逗汤圆玩。横竖汤圆在家中也无聊,每次她出门的时候,都是紧跟着想要一道出去的。
花想容今日仍旧是门可罗雀,但日头正好,汤圆在柜台上打盹,沈琼则趴在一旁,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
不过及至午后,庄茹倒是来了。
她行色匆匆,似是揣了满腔的话来,不过一见着汤圆之后,目光就紧紧地黏在了它身上,险些都忘了自己的来意。
汤圆并不认生,乖巧地趴在那里,由着庄茹摸摸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