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次日拂晓时分,武维义又是第一个爬起了身,将墨翟及众人是从睡梦之中给一一唤醒了过来:
“快些快些,我等成败便在今日!届时,僰寨之中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咯!什么水源,什么口粮,全都不在话下!”
众人被一阵催醒过后,便是立即听得这般不着边际的疯言疯语!却只当是这武先生大概昨晚是作得了一场美梦,委实当不得真……
话虽是如此说,但毕竟这武先生于他们而言早已是犹如神人一般,因此他说的话又有谁敢不听?
只是,当他们尾随着武维义继续赶路之时,却惊奇的发现这条路原来竟是循着昨日的来路!大家见此情景,不禁是在心中犯起了嘀咕:
“莫不是这武先生是要打退堂鼓了吗?”
众人虽皆是这般的愁疑,却也不敢多言,只是一路跟在其后。
待众人是回到了昨日遇见百兽狂奔的那片树林的时候,只见此地树林的枝叶,倒也有几处是已被那一场爆燃给一把焚了,其树干有些也变成了焦黑色。
而那些散落在林间的动物,有些也都是变成了一片一片的焦尸,因此空气中混合着一种腐臭和肉类炙烤的味道混合而成的奇怪气息,令人胃部翻涌,几欲作呕。
有几个僰人由于已是饿了一天一夜,委实有些忍受不住。走到一头鹿尸旁边,用刀子在鹿尸身上是戳弄两下,便回头说道:
“先生!这麋鹿俨然是被爆燃之火给烤熟了,或许可以聊作口粮……”
“使不得!或许此间的麋鹿皆已是中了瘴毒!你吃下去便不怕是丢了性命?”
听得武维义如此释言,那僰人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是苦着个脸继续言道:
“先生……我等所带的口粮已然不多,再这样下去,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武维义听罢,却是突然又哈哈大笑了三声:
“哈哈哈,不需要你再坚持太久。只管是随我来便可,一日之内,管叫尔等皆可饱一顿美食。”
众人闻得此言皆是面面相觑,半信半疑。但亦知道这武先生说话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于是,当下便跟着武维义是继续赶路。眼瞧着众人已是回到了昨天那条地缝的不远处,却见地面上,竟是平白无故的多了一层黑水是溢流出了地面。
墨翟见状,不禁是惊喜的大叫起来:
“啊!是黑油啊!如此丰厚的黑油可真是前所未见呐!”
只见武维义却是淡然一笑,没有说话,但心中也颇为欣慰。事实上,这些也是多亏了武维义作为考古队员时所积累下来的经验。
作为一名考古队员,本身便需要具备一定的地质学知识,所以武维义知道,在多层腐殖质之下,若是还聚集有大量燃气,那往往其深层之中定是有储油层的。
而且,昨日当他们用陶罐烧水之时,里面所飘着的那一层白色絮状物,武维义当即断定其极有可能便是所谓的采油向导——烃氧化菌!
在过去,开采储油层的原油,所使用的是水压法,也就是用水灌入地层,水质较为沉重,灌入的同时便会沉入下层,反而将油层挤压到上层来。如此往复,便会让原油浮出地表。
而就在昨日爆燃之后,山中于夜间又是淋了一场大雨。因此,山间之水便是漫灌进入地缝,凑巧是将黑油给挤压了上来,形成了一个黑油的小型“湖泊”!
“所有人看好自己身上的火折子,此刻若是来了一处火星,那可便是灭顶之灾!”
武维义与众人如是喊道,而墨翟则是走上前去,并是低声耳语问道:
“兄长……这黑油虽是个极好的东西,但眼下这东西,只怕也不能拿来充饥吧?”
武维义却依旧是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颇为笃定的是与身旁的墨翟笑言道:
“呵呵,贤弟又何必这般不信?自贤弟是随了为兄闯荡,可曾见过为兄说过大话?今日定有一顿美餐,贤弟且是稍安勿躁……对了!贤弟可还曾记得,此前我们进山来时,曾在半坡之上是见到过一个湖泊?”
要说起那一处湖泊,墨翟却又会如何不知晓?当日便是在那处湖泊,是与阿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于是,只见他是微微颔首回道:
“确是记得!只不过当时兄长亦是说过,那一处湖泊如今已是被山震过后的巨石所堵,又兼以几处山中的泉眼皆是聚于此地,由比,如今这一片的水势已是远胜往日。”
武维义听罢,不禁是颔首点头称是:
“嗯,贤弟所言俱实!而大兄所谓的口粮,便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