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虞棠顿了一下,看向宋箫,“你打算参加高考?”
宋箫抿了抿唇,自己家条件不好,不适合出国读书,这种事宋箫不觉得有什么丢脸,只是这样说出来,就好像要虞棠给他钱一样,瞬间变得难以启齿:“外公都报好名了,总不好不去,再说,臣不能总靠着皇上活。”
虞棠愣愣地看着宋箫转身离开,慢慢攥紧了拳头。
原本愉快的暑假,变成了没有老婆的苦日子,虞棠臭着脸在自家游泳池里从头游到尾,然后把自己沉在水里生闷气。一抬头就看到套着小黄鸭游泳圈的弟弟,正开心地在浅水区扑腾。
虞麟小朋友第一次玩水,特别开心,伸着一双小胖手,在水面上拍打。正玩得高兴,突然,“哗啦”一声,水底冒出了一只名叫哥哥的怪物,激起了滔天巨浪。
“哇!”虞麟被水从头浇到尾,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毛毛都湿透了,滴答滴答往下淌水。伸手摸了一把脸,将水珠抹掉,虞麟滑动两只小短腿,试图离哥哥远点,却被一直大手抓住了脚,横着拖到了哥哥怪兽面前。
“怎么不哭?”虞棠抬手,戳了戳弟弟的脑门。
虞麟眨眨眼,愣了一下,赶紧张大嘴巴,开始干嚎。在不远处玩球的张孝仁看到,也过来凑热闹,噗通一声跳进游泳池里,在弟弟附近打转,跟着“嗷呜嗷呜呜——”地叫。
“行了行了!”虞棠伸手,照着狗头上就是一巴掌,扯了扯弟弟的招风耳,“别装了。”
虞麟眼泪汪汪地看着哥哥,扁着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虞棠跃出水面,在泳池边坐下来,用脚趾扯着弟弟的小黄鸭泳圈,把弟弟拽到面前,端起一杯冰可乐喝了一口:“我问你,你嫂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呜——”小朋友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抱着小黄鸭委委屈屈地呜咽。
虞棠盯着弟弟看了一会儿,想从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分辨出什么。史书上讲,他的继承人弘元帝,是一个完美的守成帝王,将兄长打下的天下看管的滴水不漏。
那个激动的历史老师是这样说的:“弘元帝虞锦麟,自小就被哥哥封为皇太弟,让户部侍郎宋箫做他的老师,可以说是端慧皇后一手教导出来的帝王,自然不会差。这夫夫二人,是把弟弟当儿子养的。”
景元帝登基三年,无子,立胞弟锦麟为皇太弟,待之如亲子。
沉默半晌,虞棠缓缓叹了口气,“算了……”
他之所以非要跟宋箫签什么契约,说到底还是觉得不安。上辈子的事他们现在很少提及,毕竟自私地让宋箫陪葬这件事,说起来就理亏。如今他卑劣地利用了宋箫对他的依赖,一点一点把他圈到怀里,以后呢?
等宋箫适应了这个社会,可以独立了,这笔旧账就会被翻出来,始终是他俩之间的一根刺。
端起可乐,猛地灌了一口。他突然不想听弟弟说出真相了,怕那真相比野史还要残忍。
这时候应该来一壶烈酒才应景,奈何没成年,只能喝可乐。虞棠气愤地蹬了小黄鸭一脚,把弟弟踹回泳池中央。
高二开学,宋箫因为参加比赛,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学了两天,从老家回来就直接去了学校。刚进门,就看到乌央乌央的一大群学生,在办公楼下面坐着。学生会的人,拉着巨大的横幅,体育部长举着高音喇叭在下面喊话:“不要五点起床,还我们正常睡眠!”
其他的学生跟着喊:“还我们正常睡眠!”
巨大的横幅上,写着会长大人的经典语录,“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宋箫穿过人群,在最前面找到了虞棠。会长大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副会长整理全校学生的请愿书。
“这是做什么?”宋箫走到虞棠面前悄声问道。
虞棠看到他来,看看表:“差不多,散了吧。”
于是,一声哨响,学生们就像做完课间操一样,有条不紊地回各自的教室去了。这是学生会最近在组织的一项抗议活动,希望能改变每天早上起那么早的糟糕状况。
宋箫呆呆地看着大家潮水一般地离开,井然有序,显然不是第一次做。收拾条幅的、拿喇叭的,甚至给会长搬凳子的,都有专人负责。抬头看看三楼窗户口,校长那秃了半边的圆脑袋,似乎更秃了。
没过今天,学校就下达了通知,每天早上的晨读取消,起床时间改为六点五十。
“会长真是太厉害了,这可是全市高中里独一份呢!”文科班里的女生,似乎是集中了全校最喜欢八卦的人群。
“会长好帅啊,咱们去特长一班那边看看他吧。”有女生忍不住提议,高中的男生身高正是猛窜的时候,今年会长又高了许多,看起来比去年更英俊了。
正说着,全校的英雄人物,高贵的会长大人,正迈着长腿穿过连廊,直直朝着文科班走来。
“天哪,会长往这边来了!”路上的男生纷纷让路,女生则做捂脸捧心状,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会长大人走到文科班的窗外,单指敲了敲窗户。
坐在床边的宋箫抬头,看到是虞棠,便打开窗:“什么事?”
“走,”虞棠微微抬了抬下巴,“上厕所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鱼塘:你还记得前世吗?
弟弟:风太大,我听不清
鱼塘:(抬手,揍)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