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当然,在你惹怒的她的时候,她依然会露出獠牙咬你一口;在你欺负她的时候,她会不管不顾的踹你踢打你;在你用言语讽刺她的时候,她会一边委屈的哭一边用爪子挠你还义正严词的说自己被欺负了。那才是顾元朝记忆中的夏令涴,而不是现在这个举手抬足都有着尺子丈量好的角度,微笑总是习惯性低垂着眼不让你看到真实情绪,说话总是轻柔而拐弯抹角没点真心的千金小姐。现在的她,与这屋子里众多少女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安静,一样的温顺,一样的隐忍,看起来就是一尊尊同样雕工同样玉质同样神貌的玩物。
没有生气的玩物!可笑的是,顾元朝的母亲,淑妃娘娘就喜欢这类没有自我的玩物。当然,皇家的儿媳妇本就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性情是什么,没人会去在意。
可笑的是,那个从小如男童养大的夏令涴居然也有端着身姿,捏着嗓音出现在母妃的眼前的时候,由着别人对她的品性家世和容貌挑三拣四。
真的是,蠢透了!
顾元朝不知道,自己这已经是第二次在毫无缘由的情况下对夏令涴表达了自己的厌恶情绪。第一次,他压着对方给自己做童工,一起给穷苦百姓布粥;这第二次,他隐约的在期待着什么。
他在等待,仔细分辨着眼皮底下夏令涴每一分每一毫的神情,浑然不知自己唇角那一抹淡笑已经越来越靠近狐狸的趋势。
他让她装,看她还装,你继续装啊!
“听说,”夏令涴眼眸中的情绪慢慢被掩藏了起来,像是被潮水侵吞的石面:“赵王出了书院之后最爱练习的一个字就是——忍!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别人的忍功如何我是不知道,赵王功力确实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高深。”
哦,顾元朝挑了挑眉头,他就知道这个人怎么也不愿意被动的挨打。看看,就这么一会儿,他就勾出了对方的叛逆和无所畏惧。
“你知不知道,善于装糊涂的女子会让人误以为蠢笨,嫁不出去就麻烦了。”
“那赵王殿下又是否知道,善于忍让的男子容易老。这样的男子,很难以让他的娘子感到满意,毕竟,谁也不愿意看着自己还是桃李年华时,对方已经垂垂老矣。相信我,红杏出墙的大部分原因是出在男子身上。”
“看看,你不止蠢笨还粗痞,言语中完全没有世家千金中的含蓄。要让其他男子听到一位未出阁的姑娘说出这等腌臜话,那后果……你说,你会不会被赶出家门?”
“我想,作为皇族,是不愿意从任何世家子弟,甚至于是平民百姓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某些不入流的私事。比如:调…戏良家少女。”
顾元朝瞪眼:“你这话是良家女子能说的么?”
夏令涴呲牙:“你也没有丝毫身为皇族中人的气度。”
坐在一旁的黎昭愿极力镇静,给同样嚣张跋扈而火药味十足的两人送茶水:“消气消气!”同时得到默契的瞪视和牙缝里面挤压出来的,毫不文雅和温柔的:“闭嘴!”
顾元朝故作平静的挺起身躯,启颜道:“你果然不是做王妃的料。”
夏令涴故作娇弱的捏起巾帕抹了抹嘴角,嫣然道:“小女子从来不想嫁给一位皇族浑蛋。”
顾元朝嗤笑:“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夏令涴喝茶:“又不是我愿意呆在这里的。”
“噎,”黎昭愿总算又能插话,“其实,是皇后娘娘想要替太子和赵王殿下预先相看一下各世家适婚女子,然后……”
这一次,顾元朝一刻也不愿意呆了:“很好,那你继续在这里等着太子吧!”说罢,甩袖就出去了。
而气得糊涂的夏令涴已经整理好衣袍,牵起夏令墨也迈脚出去:“很好,就让太子殿下来选妃吧,小女子不奉陪了。”
出了围幕的顾元朝忍不住暗地里咒骂:时隔几年,猴子依然是猴子,那牙齿隔着一张小几都咬得人嘴巴疼。
另一头,夏令涴也忍不住暗恨:狗熊依然是狗熊,隔了这么远,爪牙都能撕破她完好的面具。
他们同时都忘记了,或者忽略了身后那两双探究和审察的眼镜。
皇后吞了一颗小果子,笑问:“他们在书院之时感情就这么好?”
淑妃娘娘低头喝着露水泡的果茶:“不,我从未听朝儿说起过这位不懂规矩的小姐。”离开之时都不知道要给长辈们道歉之后,才能走么!太没有规矩了,太不成体统了,太……嚣张了!
淑妃娘娘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儿子被一个身量都没长开的少女给牵了鼻子走,这让她做娘的威严往哪里搁。
作者有话要说:十万字了,哦也,没人表扬我么?
半个月十万字啊,有哪个作者有我这么勤快的?
二五回
夏令涴觉得自己走到哪里都被人注视着,明目张胆的,暗地偷窥的,半遮半掩的,全都对她行着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