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拏着那汉子悠然转身,敌人一字排开,杀气腾腾,盯牢他。池上楼和那吐蕃高手居中,只有他们的眼神持亘不变,没有凶芒毕露,显示出高手风范。
龙鹰运劲一推,手执的汉子双脚离地,扯线傀儡般竖直地朝吐蕃高手撞去。
吐蕃高手冷哼一声,一脚踏前,两手抓着掷过来的手下两边肩膊,上身往后晃一晃,这才接实,还顺手交给身旁的手下,双目射出震骇的神色,不知龙鹰只用上六、七成的劲力,否则他至少要挫退一步。
龙鹰心中暗懔,知此人是一流的高手。
另一跌个结实者,亦有己方的人扶起来,让同伙检验伤势。
龙鹰一副横行霸道的丑恶少模样,大步朝池上楼走去,戟指大骂道:“老子不管你们是谁,惹毛了老子,老子便活宰了你们。”
池上楼双目杀机大盛,眼看出手,旁边的吐蕃高手暗推他一把,池上楼再狠瞪龙鹰一眼后,掉头离去。
其他人追在他身后,转眼去远。
广场的群众见没有热闹好看,散往四方,继续先前做着的事,不到片刻一切回复原状,像没生过任何事。
龙鹰哈哈一笑,神气的朝内城门举步。
走不到十来步,一个人从人丛里钻出来,移到他身旁,眼睛直视前方,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武功如何高强,信我的立即离开于阗,永远不要回来,否则下场会很惨。我是念在同族分上,予你一个忠告。”
龙鹰向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来人瞧去,失声道:“你不是……”
那人讶道:“你认识我吗?我却肯定未见过你!只要见过阁下,绝不会忘记。”
龙鹰心中一阵感动,好言相劝者正是当年他和花间女、明惠、明心在金沙江流域遇上的崔老猴,其时他和手下领着大团商旅,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的往吐蕃去做生意,还善意的邀他们随行,而龙鹰则不肯占便宜,付了四两钱作团费,大家关系良好。
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敢来警告自己,劝自己离开,显然清楚池上楼等人的底细和实力,不愧为侠义之辈。
龙鹰道:“老兄知道他们是谁吗?”
崔老猴不耐烦的道:“你是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又语重心长的再加一句,道:“除非你自问一个人可抵住地方官府、黑势力和整个庞大无匹、丧尽天良的罪恶集团,尽管留在这儿吧!仁兄好自为之。”
一闪身,没入人潮里去。
龙鹰对他更添好感,在这举目无亲的异国度,见着他如见亲人,更清楚他是往返高原的识途老马,是问道的最佳选择,登时心情大佳,顺道蹓跶一番,买点手信好哄心爱的美修娜芙开心,至于崔老猴的警告,根本不放在心上,即使来的是千军万马,在这样一个复杂人多的城市里,谁奈何得了他?他又怕过谁来?
龙鹰在旅馆的客房内,盘膝坐在地席上,养精蓄锐,等待黑夜的来临,然后去探访池上楼等人的大营账,至不济也抓个人口贩子来严刑逼供,问清楚敌情。
密集的蹄音由远而近,最后在旅馆外戛然而止。龙鹰不用眼见,已猜到来的是大批的于阗军,由与池上楼勾结的于阗官员指挥,务要置他于死地。
龙鹰决意把事情闹大,最好能惊动于阗王尉迟璥,那时说不定可借助于阗人的力量,将这区域的人口买卖连根拔起。
哪知等了整刻钟,仍不见有人如狼似虎的破门而入,反传来大批人马离去的声音。
龙鹰百思不得其解时,足音传来,敲门声起。
龙鹰道:“门没上锁。”
一人推门而入,乍看是个中等身材的汉子,唇上留须,皮肤黝黑,但双目精灵,先皱眉扫视房内恶劣的环境,接着勉为其难的来到龙鹰身前,跪坐下来,目光闪闪的打量龙鹰。
龙鹰现出与他的丑脸绝不相衬、雪白整齐的牙齿,微笑道:“仁兄有何贵干?”
对方给他充满丑陋魅力的笑容弄得一怔,沉声以汉语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