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此际的端王府中并无一名侧妃,再者,纵然是要为王府立一名侧妃,怎么也轮不上她。
她不知小端王为何会对她说这话,但她却莫名的有些不安。
她急忙敛神,故作平静的道:“王爷,凤兮身份卑微,当不得王府侧妃。王爷好意,凤兮心领了,还望王爷消却这念头,凤兮只愿呆在王爷身边便好,不在乎头衔。”
“若是我在意呢?若我当真有意让你成为王府侧妃呢?”他意味深长的问。
凤兮默了片刻,略微无奈的道:“王爷莫调侃凤兮了。纵然王爷有心立侧妃,也该立碧夫人才是。”
“碧蓉?”小端王默了片刻,意味深长的轻笑:“碧蓉此人着实有当侧妃的资质,只不过,纵然她乃我的第一个妾,但有她那爹爹在,我便绝不会让她成为我端王府侧妃。”
凤兮心下震惊。
王府之人皆知,碧夫人乃小端王最为宠爱的侍妾,然而,此番听得小端王这话,她心下震惊,不由暗叹,只道那碧夫人,看来也非传言中的那般受宠。
果然,像小端王这些城府极深之人,无论如何都不可对他们寄予真心与真情,因为他们,本就无心无情。
“王爷,碧夫人近日可好?”凤兮默了良久,转了话题。
她对侧妃之位无兴趣,她更知晓,若她当真成为王府侧妃,无疑会立足在风尖浪口,成为王府女人们的众矢之的。
她无权无势,又非真正拥有小端王的宠爱,到时候,府中女人皆对付她,明枪暗箭的,她定然死无葬生之地。
不得不说,小端王若是仅以这话试探她,也不过是蛊惑她,亦或是又要对她虚假以对;而若他道出这话是出于真心,亦或是真心让她当他的侧妃,那他无疑是与夜流暄一样,想将她彻底的推入火坑,推入风尖浪口,让她不得安生,最终万劫不复。
果然,像小端王与夜流暄这些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稍有大意,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端王似是没料到凤兮会突然这般问,是以嗓音也染了几许微讶:“她自然好。”
凤兮垂眸,又道:“上次害碧夫人落胎一事……”
这话后话未出,便被他出声打断:“落胎一事已是罚过你了,多提无意。”
凤兮眸色微动,彻底噎下了后话。
自她今日归得王府,小端王便对碧夫人的事只字不提,而如今,他似也未有提及之意。
突然间,她想起了今日夜流暄对她说的话,问她是否对碧夫人落胎一事毫无怀疑,她当时的确是被夜流暄的话惹得有些隐隐的疑惑,而如今,小端王这般态度,她的确是更为怀疑。
待马车终于行至宫门口时,彼时,凤兮身子已然有些酸痛了。
整个路途上,她窝在小端王怀里,而他则是将头搭靠在她肩头,脸也埋入她的发丝里,无声无息的仿若睡熟,使得她浑然不敢多动,顾忌着将他惹醒。
“王爷,七夫人,宫门口到了。”车帘外扬来一道恭敬的嗓音,是那王府车夫的。
凤兮按捺神色,轻轻推着小端王,缓道:“王爷,王爷?”
这话一出,小端王终于是将头从她的肩头立了起来,环在凤兮身上的手也慢悠悠的松开。
“走吧!”他慢腾腾的道了一句,嗓音果真有些睡过后的朦胧低哑。
凤兮点点头,然而目光扫到他微乱的发丝与衣袍上的褶皱,她怔了一下,随即一把拉住了正要往车外挪动的小端王。
小端王顿住身形,侧目望她。
“王爷的头发与衣袍乱了,容凤兮帮王爷整理一番。”凤兮平静道,说着,见小端王眸子里若有无意的滑出探究深邃之色,凤兮咧嘴朝他一笑,灿如夏花。
嗓音一落,也不顾小端王点头答应,她带着伤疤的纤细指骨已是先行朝小端王的头发探去。
待为小端王整理好冠发,凤兮指尖滑下,开始整理小端王胸前那些因着她方才的倚靠而出现的大量褶皱。
突然间,小端王捉住了她的手,目光朝她手上的伤疤打量:“你这手上的旧伤应是当日所受的夹指之刑而来,这些大大小小的新伤又是从何而来?”
凤兮怔了一下,随即灿然一笑:“凤兮不小心弄的。”
说着,欲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哪知他却握得有些紧,饶是她用了力,竟也未挣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