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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东来坊14（第1页）

楚亭与楚胜出了义庄，又去了趟马家庄。楚亭仔细从马得胜尸体处到后院到前院看了一遍，思考片刻，便又回了衙门。

衙门后，捕快有一厢房待客。铁无敌给两兄弟两杯茶，楚亭接过，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对铁无敌说道：“捕头，如今所有的事情串起来，如我等推断没错。另外一个凶手杀马得胜夫妻在前，马连杀其余二十多人在后，其中隐情，想必与他口中所说十五年前逃亡一事相关。”

铁无敌点点头，示意楚亭继续说。

“第一个凶手杀马得胜夫妻之时，其目标似乎只有此二人，并未想杀其他人，所以其行事隐蔽，未惊动其他人，杀完便离开了庄子。马得胜夫妻毫无武功，杀之不难。只是此事，若以马连的功夫，其后院花园到主房，不过五十步，稍有动静，马连定会警觉，所以马连定是凶手动手之时便有察觉，只是，他并未阻拦。”

“这样才可以解释，他是如何能接着灭完满门，若不然待到早晨，马得胜夫妻尸体被旁人发现才是正常。可马连知道凶手动手，他并未有动作，想必是他知道凶手杀马得胜对他不会有什么威胁，也不会对他想隐瞒的事情有什么威胁。”

铁无敌点点头，说道：“那对他有威胁的在其他二十多奴仆之中？”

楚亭接着说道：“没错，他后续的灭门，干净利落，这一步才是他真正想隐瞒的事情。凶手杀人他不作声，待凶手离开，才开始自己的计划，更是杀死老张，砍毁面容，若不是马林发现手上冻疮一事我等都没那么快警觉。所以，他想隐瞒的便是他自己。”

“他些许是一定知道马得胜为何而死，所以他想把自己瞒下来，用老张尸体代替自己。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已死，而此事的破绽，便只有那多年与他相处，熟悉的庄子里的仆从。我与楚胜问过庄子周围其他人，此老奴从来深居简出，很少出门，周围人家竟没有一人记得此养花老奴长相为何。于是，杀掉那庄中之人，此人便没人会再识得。这才是他的目的。”

楚胜觉得有理，问道：“那他已死，如何才能知道他所瞒何事，若是活着还可问问，莫不是线索便断了。”

楚亭叹了口气：“若是不查出马连所欲瞒下自己身份为何事，另外一个凶手根本无处可寻。我等头绪并非没有，他说那十五年前旧事，杀那阿桑之人为他一兄弟，那这兄弟若是没死，一定知道此渊源。我等便只能从这十五年前查起。”

说罢对着铁无敌拱了拱手：“铁捕头，昨日与我阿爷说起案情，他便说到他之前所在军伍兰州城内，便有一东来坊为兰州之最，其身法也似是军中身法，兰州便是西军所驻。我欲去趟兰州查查，若有头绪，此东来坊便是马连口中东来坊，那定有线索可查。此事不弄清，抓到另外一个凶手如大海捞针，毫无头绪。要请捕头出个文书，我替胜儿去去。”

楚胜着急，连忙站起身来：“大哥，要去也是我去，职责所在，岂可辛苦大哥劳顿。”

楚亭摆摆手：“胜儿，你与阿莲六月便要大婚，此去慢慢，归期不知何时，若是时间长，怎可耽误婚期。且你武功还不如我，我去你还不放心吗？你便好好当值，照顾好阿爷，我也许久未出远门，走走也好。”

楚胜听闻，只得坐下，大哥所说确实有理，且其与阿莲婚期将近，怎可负了那好女子。

铁无敌也点点头：“亭儿所说有理，那这趟远差便辛苦你了，我准备文书，你定好出发时日再和我讲。”

三人说完，楚亭便先回了家。

晚上直到一家人坐到饭桌，楚亭方才同阿爷说了其欲往兰州一事，楚严听着，倒是并未阻拦，说道：“亭儿，你去倒是比胜儿去要稳妥，六月胜儿大婚，你可能赶回来？”

楚亭点点头：“阿爷，回得来，我问过商队熟的人，此去，来回两三月足矣，到了兰州我只是探查，不会有什么波折，十五年前的事情，此次能否问到不强求，只是走一趟才心安，不然此案便成了悬案了。”

楚严未再多说：“那亭儿你这几日便筹备此事，寻得铁捕头拿好文书，若有危险可与衙门知晓，报回家里。我也有退伍前老友安置在兰州，也修些书信给你。你所查此人定是与军中拖不了干系，你且去寻他。”

楚亭称是，一夜无话，待天明。

成都至兰州一千五百余里路，若是平常，两月往返足矣。只是往北，出蜀多山，路且不平，七日后一支镖队一众人等，或是骑马或是赶车，悠悠走在出蜀官道上，刚出成都不过半日。

楚亭原想轻身自去便是，只是前两日铁捕头托了他二事。此镖队乃大河帮所接，一事便是其托镖之物贵重，大河帮历来几代西南西北最大镖局便是其下。与铁捕头亦是交好，一些公务往来之物铁捕头亦有托付大河帮之时。

此次据说大河帮帮主亲自寻上铁无敌，恳请其寻几个好手帮忙，正好与楚亭顺路，铁捕头便交待了其事，嘱咐其护送一路。

另成都府有一要犯，乃陇南犯案，成都所捕，便需押送回陇南，亦是顺路，铁无敌也托付楚亭照看一路。倒是有两名捕快押送，只是担心出了意外跑了犯人。

出来时，阿爷准备了几封信件给楚亭带到兰州，或是对其查询十五年前旧事有帮助。莲儿备了不少干粮，还切了一刀蒸好的腊肉，包好放在竹筒中。一大包事物便悠悠挂在马背，镖队有人帮楚亭放上马车，楚亭回绝了。阿爷说过，出行在外多加小心，江湖险恶，吃食需特别谨慎。

楚胜更是万分叮嘱楚亭速速归，切莫错过其大婚，楚亭自是晓得，此去只是去时慢。其归途轻身单马，半月可返，自是不用担忧。

大河帮护镖的是其帮主龙图的大弟子徐江，大河帮擅棍法，帮中绝学伏龙定海棍。徐江不是其弟子中功夫最好之人，据铁捕头讲倒是性情忠实，颇为可靠，这趟镖万分重要，托付其大弟子护镖只求得稳妥。

衙门所押那犯人，楚亭看了看，在陇南所犯乃重罪，奸杀一寡妇，仗凶杀人，罪大恶极。收到陇南文书，在成都抓捕已被楚胜等人穿了琵琶骨，戴了枷锁，倒是不虞有失。

此行虽慢，倒也不难，以楚亭身手未想得多高深的对手，只需小心。楚亭许久未出成都，心中欢喜，江湖闯荡，哪个少年不向往，只是江湖风雨，需经得方知甘苦。

楚亭听阿爷与铁无敌所讲，江湖险恶，外面高手不可小瞧。天下武学，一宫一阙为顶，兵器谱每把刀枪都是一高手或传承，楚亭听之已久，向往已久，早就想寻得机会江湖走走，只是阿爷在不便远行，阿爷也不放心。

楚亭待过了午后，往前已慢慢所出成都府，楚亭便夹了马往前去，离开镖队约摸半里路，往前做个哨探。镖队中人持有响箭烟火，若有情况，楚亭也顷刻可至。

如此七八日后，一众人等虽辛苦，也是顺顺利利过了广元，广元过后再往北走，便是那莽莽群山。山路崎岖，官道亦窄不好走。镖队也在广元分舵将马车之物换到了马背之上，行程便慢了下来，山路不好探寻，楚亭亦是未与队伍分开，守着犯人和货物。

跋涉十余日，终是离陇南不过十余里山路，约么下午便可进陇南休整，楚亭这十余日也是刀不离手，睡觉亦不得安稳。想着到了给衙门交了犯人，今晚便可好好歇歇。陇南也是大河帮日常走镖途径之地，听闻分舵在县中庄子修的甚好，休整二日也好接着上路。

只是中午时过，刚欲上路，有几匹托货物的骡马似是脱了力，拉肚子起不得身。镖局中人只得将货物转到其他马背，耽搁了些时间，待遥遥见到陇南城时，已是天晚，夜色渐浓。

离城一里处，有一凉亭，楚亭遥遥望去，似是一大群人看不清楚。转身问道徐江：“徐大哥，可是分舵有安排人出城迎接。”

徐江摇摇头：“分舵之人只是在城中庄子候着，许知我等今日可到，并未通知出城迎接。”

楚亭说道：“徐大哥且叫兄弟堤防，我上前看看是何人。”

说罢提马往前先行去，来到凉亭处，黑压压一群人有三十多人，倒是老小都有，楚亭略微放下心来，还不待开口，人群中有一老妇开口道：“小哥，那将来之人可是押送奸人李山。”

楚亭一愣，李山正是那凶犯，没有回答，问道：“尔等乃何人，为何在此相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