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口,屋中三名女子俱是微微愕然无语,屋中顿时陷入死寂,只剩下杜建章发出的粗重喘息。
阿芙猛地站起,回身一脚踢出,杜建章的身子直接撞到角落处,当场昏死过去,估计还断了几根骨头。
程三五见状呵呵笑道:“我还以为你挺享受的。”
阿芙本就看不起杜建章这种无能好色偏偏又死缠烂打的庸俗男子,刚才那种做法,就是故意羞辱杜建章。阿芙甚至觉得,将此人转化为低位血族,都是弄脏了自己。
不曾想,被程三五一语点破,阿芙这才发现,杜建章本性低贱,就喜欢这等受女子凌虐的玩法,让阿芙极为难得生出憎恶之感。
“你很得意么?”阿芙扭头望来,恶狠狠盯着傻笑不止的程三五。
“难得看你吃亏。”程三五这下真的收不住话了。
阿芙恼得上前抬脚直踹,扬起轻盈裙摆。程三五侧身提腿拦挡,结果发现对方只是撒泼般胡乱踹了几脚,根本不是正经动武。
在熟知男女情事的绛真看来,芙姐姐这种作态不仅前所未见,而且已近乎小女子打情骂俏的程度,惊讶地连忙用团扇遮掩表情,同时密切留意二人言行。
“哎呀,行了行了!”程三五察觉阿芙无意动武,直挺挺挨了她几脚:“要不是我说出来,你还蒙在鼓里呢,亏你还是母夜叉。”
阿芙稍稍泄愤,来到榻边坐下,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天香阁做什么?”
程三五把箱盒往前一递,秦望舒主动接过:“老苏说了,前几天在银杏苑冒犯了你们,所以让我来送礼赔罪。”
秦望舒打开箱盒,内中是一件暗红色斗篷,摸起来触感非丝非麻,有些类似动物毛绒,但并不蓬松,而是无比致密熨帖。
“这是什么?”阿芙用一根手指勾起端详,似乎兴致缺缺。以阿芙吃穿用度皆求精美靡丽来看,这件斗篷看上去略显平常了。
“老苏说这是火鼠裘。”程三五解释说:“穿上这东西就不怕被火烧,在西域那次,你不是被安屈提烧光衣裳嘛?老苏就想到了这件火鼠裘。”
听到烧光衣裳一事,秦望舒与绛真齐齐望来,目光中带有质疑。程三五见她们如此,两掌一摊:“我之前说过了,我跟你们家芙上使可亲热了,她的身子我早就看遍了。”
秦望舒眉头紧皱,按下伤人冲动,似乎觉得程三五的目光玷污了心目中如仙子一般的芙上使。
不过阿芙自己倒不甚在意,她起身将火鼠裘披上,下摆将将及膝,左右打量,淡笑言道:“织造这件斗篷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名工大匠,充其量是能够穿上身的程度。”
“这种宝物哪里能够挑三拣四的?有的穿就不错了!”程三五双臂抱胸。
“赔礼道歉的人,有像你这样说话的么?”阿芙抿唇一笑,比起责怪,更像撒娇:“之前明明是你对外谎称把我卖到了天香阁。”
程三五气呼呼道:“谁能想到你真的会装神弄鬼啊?也就是老苏心善,唯恐惹恼了你,所以才让我过来送礼。”
阿芙斜坐榻上,玲珑身段裹在火鼠裘下,将暗红布料绷出浑圆线条,若隐若现,最是勾人,听她说道:“苏望廷匆匆赶到银杏苑,却能轻而易举化解纷争,这等本事如今却无所作为,太可惜了。”
“老苏有事要干,用不着你挂心。”程三五与有荣焉地说道:“今年渭南斗宝会就是老苏来主持,我们明日就动身离开长安城。”
“哦?”阿芙其实一直派人密切留意程三五等人动向,自然清楚苏望廷近日拜访长安四大富豪,问道:“你可知晓,每年渭南斗宝会几乎都有人死伤?”
程三五问道:“你是说四大家为了斗宝获胜,都会下手抢夺别家宝物?”
“四大家的生意遍及大夏诸道,世间奇珍宝物他们见得多了,为此大动干戈不值当。而且谁先下手,必然引来另外几家群起围攻。斗宝会是岐王殿下的主意,坏了规矩的人只会招惹不快,徒然坏了自家生意,这么做再愚蠢不过。”阿芙言道:
“但是这么多奇珍财宝经由水陆转运汇集渭南,你猜那些绿林豪杰会不会动心?世上又不是只有长安四大家。看在苏望廷有心赔礼,那我也跟你们走一趟。”
“你?”程三五不解:“你平日里没有公务的吗?怎么好像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阿芙眉眼带着诱惑意味,挑逗言道:“我的公务就是你啊。”
程三五闻言打了个激灵,赶紧说:“可别扯淡了……行,我把东西送到了,之前的事情就算揭过了吧?”
“不留下喝杯酒么?”阿芙又问。
想起之前那晚的经历,程三五像是打摆子般摇头摆手:“不了不了,我这就走了!”
说完这话,程三五匆匆逃离,绛真甚至来不及送客。
“芙上使,你真的要跟他们一起动身吗?”秦望舒在一旁询问。
“不然你以为苏望廷送这件火鼠裘,真是为了赔罪么?”阿芙一振斗篷:“此人心机高明,察觉我看重程三五,便反过来送礼交好,想借助我来获取内侍省的助力。”
“此人是陆相门生,这么做真的好吗?”绛真也略感担忧。
“若非必要,我们不以内侍省身份行事,权且是去看看热闹。”阿芙本就是个惯于取乐的性子,起身解下火鼠裘,眉头微蹙道:“稍后还是要找人裁剪一番……还有,通知杜家,让他们把杜建章带走,我今后不想再见到此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