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几人佝着背点头哈腰道好,喻至忠又道:“这几日不要离得太远,粮道虽然断了,但总够你们一口吃的。”
几人又是连番应是,喻至忠给他们指了顶帐子,“你们今夜就歇在那里,后面的事,听我调令。”
一日连守两场仗,赵瑾虽然疲惫不堪,却不敢掉以轻心。城墙上下正在抓紧修补着,她督守在这里,看着守将们一砖一瓦地重新修葺。
日头落下,黑夜被迅速地换上。赵瑾巡了一圈,就地找了个避风的墙坐下。她揉揉鼻梁骨给自己提神,忽闻守将喊她:“侯爷!”
赵瑾听着这声便是心里一紧,赶紧起身迎过去,问道:“什么事?”
守将递了一支箭来,说道:“这是方才射在城墙上的。”
赵瑾眼角骤跳,接来一看,见那箭上绑着一张字条。
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来,她迫切地解下来看完,脚下不稳地退了两步。
“侯爷!”守将赶紧扶她,问道:“怎么了?”
“蔚熙。”赵瑾捏着字条,不信地问:“蔚熙可在城中?”
守将摇头,“卑职不知。”
赵瑾不待他说完,跌跌撞撞地下了城墙跨马而上,飞快地朝学堂驰去。
城门危机一解,百姓们便接二连三地重返了家中,赵瑾才转到这条街上,就见学堂的门大开着,詹雨站在门口,正焦急地等着什么。
“赵侯!”詹雨在夜幕中看到她过来,赶紧招手。
“沐霖兄。”赵瑾跳马下来,气喘吁吁地问:“蔚熙呢?”
“我也正在找他,刚刚让人出去寻了。”詹雨将下午的事情说了,急道:“可别是出了什么事啊。”
赵瑾的心霎时灰暗下来,紧紧地握住了掌心的字条。
詹雨见她凝声不语,问道:“他可是去了东门城墙?”
赵瑾把字条给他,有气无力道:“他被周茗劫了。”
“这……”詹雨看完,脸上先白了一层,“他们这是要用蔚熙威胁咱们!”
他说着便愈加失悔,“我真是……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的,我就该一直跟着他的。”
赵瑾尽力让自己冷静,道:“沐霖兄,事不关你,你无需自责。”
詹雨问:“那现在要开门迎敌吗?赵侯,你有几分胜算?”
赵瑾垂着眼,这时想起了程新忌对他提过的“成也周茗,败也周茗”。
“我还是走迟了一步。”赵瑾深吸一口气,在这一瞬间里忽然想到了当初在邑京的一幕。
“新君那时还是太子,他有一次问我,周茗是个怎样的人。想来那个时候,他对周茗是不放心的,但我当时没有时间多想,只是挑好听的应对了过去。后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要如何离间邑京与岭南也被我抛在了脑后。”
詹雨道:“赵侯你别这么想,有些事情不是想防备就能防备得住的,人无三头六臂,不可能对所有事情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