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阮轻轻怎么想,这回不会再不了了之吧?
阮轻轻:【能把她公司地址告诉我吗?】
魏自薇一喜,二话不说把地址输入,发送。
古语言“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黄佳颖入职后,曾小范围宣扬过,并晒工作证为证。
现在的阮轻轻,跟以往的印象截然不同。
短暂一个照面,就能觉察到她的自信开朗。
她有预感,这回阮轻轻一定能给自己讨回公道。
又说了两句,彼此道别。
至于她和沈明屿的八卦,以后再挖不迟。
阮轻轻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放下手机,整理思绪。
有两个最大的疑问:其一,原主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反而替黄佳颖还钱,是有把柄在对方手上,还是被道德绑架,再一次欺骗?其二,原主哪里来的钱还款,家里的存款还是找人另借?借的话,是去找了大伯吗?借款条件与这桩婚姻有关吗?
带着疑问,阮轻轻失眠到凌晨两三点才沉浸入梦。
梦里画面多又杂,基调大多晦暗,睡梦中的阮轻轻眉头一直紧拧,胸口憋闷欲裂。
第一幅画面,“她”被一个满脸凶狠的男人堵在小路上,随着他的话越说越多,极度惊愕的脸,越来越苍白。
第二幅画面,“她”回宿舍质问黄佳颖,一个面貌清秀纯良的小个子女生,黄佳颖痛哭流涕,死死抓住她不放,辩解着,递给她借条。
第三幅画面,“她”还是宿舍中,这次除了黄佳颖,又多了一个面容凄苦的中年女人,是黄佳颖妈妈,她正跪在地上一脸祈求。
第四幅画面,“她”找到大伯母,大伯母给了她一张卡,并一张男人的照片。
第五副画面,“她”坐在电脑桌前,对着屏幕神情羞愤、不可置信、心灰意冷……眼泪,在脸颊蜿蜒下坠。
……
阮轻轻醒过来,头疼欲裂,懒恹恹地裹在被子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十分明晰,要债的找上原主从而事发,原主去质问能接触到她私人物品的黄佳颖,黄佳颖辩解不过承认,写下借条要把要债的人推给原主,原主不同意想去报警,黄佳颖阻拦不过,找来她妈下跪磕头诉说生活的不容易和拮据,大打感情牌,原主最终心软同意,和父母居住过的房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手里存款有限,找上大伯母借钱,不过却要以婚姻自由为代价……
“她”又是在怎样的情形和心境下交付婚姻自由的呢?
闺蜜的背刺诓骗,亲人的算计利用、要债人的威胁、网络上各种污蔑的脏水,让“她”万念俱灭,心若死灰,站在河堤上,撕毁欠条,扔进水中,看上面的字迹融化、晕染,最终消失匿迹,好像从未来过,“她”心随意动正要一跃而下,忽然河面掠过一阵风,惊起潜藏于草丛的鸟儿,它们扑棱着翅膀冲向金红的落日。
水天一色,圆盘夕阳,灼灼霞光,一群惊鸟,粼粼波浪。
这个画面太美好,美好到,一眼就劝住了“她”的脚。
“她”回去接了大伯母的卡,还上欠款,断了所有联系,回家休整一段时间,跟沈明屿见面,结婚。
之后,阮轻轻来了。
至此,原主大致遭遇已然清晰。
阮轻轻的心头飘上一块挥之不去的阴翳。
原主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是不是处处阳光,不再有被判、利用?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猛地攥紧。
窒息,疼痛。
阮轻轻长吁一口气,掀起被子下床,拉开厚重的窗帘,大片浅金阳光铺洒而来,她整个人被包裹进暖光里,阴霾一点点挤出体外,完全消散。
她应该抛开这个无解的问题,着眼眼前。
为什么要撕毁欠条呢,欠了就要讨回来。
她会讨回来,一定会讨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