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楚戈用力抽剑却尚未能抽回,“眩星邪”谢康已目龇皆裂,状似吃人般飞射双胆,并击向他的面门:后面“刺胆邪”鲍伟也豁死挺刺撞来!
变化是快不可盲的,敖楚戈猛蹲身,头也不回,右手剑朝着坚硬的礁石地面一‘触,削薄的剑身弯曲立弹,“察”声寒光映闪,剑刃已从鲍伟歪邪的嘴巴里穿进,透出后脑,将鲍伟四仰八叉的钉死于地!
几乎不分先后,他的左手剑也在猛弯猛弹之下脱出牛耳尖刀的咬扭,“嗡”一声倒飞,其准无比的射进了‘‘眩星邪”谢康的肚皮,将谢康一个跟斗撞翻。
这时,“独眼邪”保玉扭曲着面孔,独目凸突如铃,形同厉鬼也似的挥夺猛劈猛挂,失去兵刃的敖楚戈连连退躲,保玉却更加的攻击急劲,狂悍之至。
口中啸叫着,“蝎心邪”庄弘,也刀似匹练般狠命卷进来。
刀口的锋利与夺刃的森寒,便组成了泛漾着死亡气息的光流与冷芒,非常狠辣,非常凶猛,也非常霸道;敖楚戈在四周穿射回旋的光芒冷电中闪、挪、腾、跃,从表面上看去,他似乎已相当吃力了。
“玉面瘟神”单宇自始至终,便一直目不稍瞬地盯视着双方拼斗的情况及变比,他尤其对敖楚戈的身法手眼.招式反应更注意。现在,他已没有初时的那样悠闲自得了,他已不再背负着双手,相反的,双手已到了垂于腰侧的位置,他那张俊俏的面孔,也由开朗而趋干阴黯,阴黯中更带着难言的沉重。
站在另一边的李映霞,则早已冷汗透衣,喘息急促,连气都好像透不过来。她的牙齿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着剑柄,只感到周身是一阵又—阵的泛着冰寒……突然间。
在刀锋与夺刃交挥中穿掠腾起的敖楚戈,猛的一个空心跟斗倒翻九尺,“蝎心邪”庄弘一闪追上,刀刃斜起,在光华暴起中,刀身却又分颤成六十六个不同的角度卷罩下去。
灿亮穿绕的光彩甫映入眼,敖楚戈已贴地飞旋,飞旋的瞬息,只见—圈月弧也似的莹莹蓝环由下往上暴飞;跟着这圈斗大蓝环飞起的,还有庄弘的前半片面子孔!当篷溅的热血四散,庄弘全身蓦然缩曲。就地打了个转—一天爷,他那血糊糊的没有了五官的猩红肉颤的平面脑瓜上,露现着原先不该露现的脑纹浆汁,血骨筋络!就这样,连号叫也没有,这位“十—邪”的瓢把子便断了气。
刚刚扑上来的“独眼邪”保玉,睹状之下,顿时心摧胆裂,他不似人声地尖叫,脚步踉跄,惊恐到了极点地往后猛退。
四周立着的几十名黄衣大汉,呼喊器叫,纷纷执刀往前围拢,但叫尽管叫。却没有—个真敢冲上来试试。
此刻,单宇的声音极清晰,极稳定的传出:“通通退下,让我来。”
在突然沉寂下来的僵凝气氛里。单字缓慢地步向前来,他在距离放楚戈八步之外站定,目光冷清的注视着敖楚戈方才用以击杀庄弘的兵器——那是——只奇怪的圆环,大小如斗,环刃粗逾寸半,打造成菱刃形,环刃的上下脊。凸起有如锋口,两侧也同样锐利无比。通体泛闪着一抹汪汪蓝光。蓝得透亮,蓝得晶莹,那是环身本质的光彩,另外:有—条细细的黑练于系着环刃,以适于远攻。这玩意,一看之下,就知道是一种很犀利的杀人武器。
低沉的,单字道:“终于,我等到的‘鬼泣环’出手了。”
敖楚戈吁了口气道:“我晓得,你一直在观察,在等待,你要摸清我的武功路数。招式和惯性。—个高手的目光是锐利的,冷眼看别人的技艺现示,有如本身在对敌一样。所以,我留着‘鬼泣环’便专门准备应付你!单宇,不错,我还是先行使用出来了,但好在只有一招,你尚无法得窥奥妙的全貌。”
单宇的笑容,已不如先前那样的自若了,他冷冷地道:“虽然无法得窥全貌,但有此一招,也可多少启示我这环上的窍要所在。”
敖楚戈笑笑道:“现在,大约该轮到你这答应过‘不插手’的高人下场了?”单字阴沉地道:“你早就料中过的”。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道:“保玉,上去将李严良押上来!我若胜了。自会把他们凌迟碎剐;我若一旦落败,便先斩李严良,至少,我也能找个人垫棺材底。”
保五答应—声,匆匆奔入铁门之内,此时敖楚戈摇头道:“单宇。你真是心狠手辣,歹毒之极。”
那边,李映霞惊怒交集地尖叫:“你们不能下这种毒手一—单宇你们要守信诺!你说过不伤害我爹……”单宇冷冷地道:“妮子,我说过又不算数的话太多了,事到如今,还谈什么‘信诺’不‘信诺’。”
李映霞容颜惨变、咬牙咳目地哽着声叫:“单宇,你竞如此卑鄙龌龊,行为无赖。你,你算是哪一类畜生?”望也不望李映霞—眼,单宇生硬地道:“我已惯于漠视你这种幼稚女人的存在。丫头,留着点精神担心你自己吧!”说着话,这位“玉面瘟神”缓缓伸手进入他宽大的青衫之内,当他右手再度出现的时候,业已多了一柄奇形小剑——一柄只有小手指宽窄,尺半长短,隐隐流动着暗青光华的小剑。
敖楚戈心室微微收缩了一下,喃喃地道:“‘断肠指’……‘断肠指’……”“不错,‘断肠指’,见血封喉。”
敖楚戈正待说什么。铁门之中,人影晃动,“独眼邪”保玉已经亲自提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满头花白乱发,方窄窄的一张瘦脸,黄中泛灰,三角吊眼,尖削的鼻准,薄薄的嘴唇,额头上皱纹深叠,但是,若仔细看,他的额头中间却有几条特别深刻的纹理,隐约地组成了一个“王”字……不用说,此人一定是李映霞的老爹,天下八大恶棍之一“虎头人屠”李严良了。
“爹,爹爹碍……”
天光原本耀映得李严良黯淡失神的眼睛有些畏缩,但李映霞这悲惶辛酸地一声哭喊,却使得这位“虎头人屠”全身一震,双目暴睁,他急切回顾,一边也颤生生地叫着:“谁?是小霞么?可是小霞么?”李映霞疯狂似地往前扑来,张开双臂,又是激动,只是哀伤地泣呼着。
“是我,爹爹,是我,是你的小霞……”敖楚戈怒叱:“快站住!”单宇便在这时展开了攻击——他的出手非但凌厉无比,更且快逾电掣,只是身形一动,便形成满空的青雨寒光,自四面八方汇聚向敖楚戈!暴移三步,敖楚戈的“鬼泣环”霍一声飞舞开,形成一刹间的圈弧映现,几乎不分先后,环刃本身又石火般斜切敌人的胸膛,光晕的颤动,更包括了对方的全身!
单宇的弹跃彷佛一只激射的怒矢,倏然飞出,又在眼看着他飞出的一刹便又回到了跟前,“断肠指”轻轻一颤,剑尖的指向,便封住了敖楚戈的面门五官。
“鬼泣环”“察”声由下往上旋起,蓝汪汪地光华有如一泓晶莹,散似秋水,却在又旋转的同时斜切过去,闪过一溜要命的冷芒!
单宇身子侧仰,背脊几乎贴地,“鬼泣环”擦过他的脸前他的“断肠指”便在微幌之下流虹也似笔直刺往敌人心口。
敖楚戈脚步一惦,已让出六步,他的目光瞥过伏在地下的李映霞,身形粹然凌空,在连串的跟斗翻滚里:“鬼泣环”发出“呜”“吗”的怪啸.灿烂眩耀的环刃布成了圈圈相连,团团不息的漫天弧光,纵横交织着齐袭单宇。
这时,单宇却卓立不动了,他双目凝聚,神色森寒.手中的“断肠指”要地像自己有了生命一样,飞掠弹起,四散蓬射的星芒冷电夺目眩神,在—片密集的金铁撞击声中,他居然以手中小小的一柄“断肠指”着着稳准地碰开了敖楚戈的飞滚。
额上已经出了汗水。敖楚戈嘴唇紧闭,“太阳穴”在“突”跳动,他呼吸有些急促,“鬼泣环”在他手握的细练摇幌下作着幅度不大的跳动。
铁门边,保玉紧张无比的,盯视着场中的龙争虎斗,同时他的一对“万字夺”便架在李严良的后颈上,另外,尚有四名黄衣大汉的“鬼头刀”也顶着李严良的左右腰眼.“虎头人屠”的一条老命!千钧一发。
李严良的双臂反缚背后,被捆绑得结结实实,两只脚踩捆连在一起,用以束缚他的,全是又细又勒的牛皮索,加合着铜丝,如今,他除了嗔目切齿,怒发冲冠之外,任什么事也不能做。
现在,敖楚戈与单宇的激战更已进入了白热化,已快临分生死,断存亡的关头,只见二条身影在急速穿走掠回,进退俱如电闪,他们的出手全是招中套招,式里含式,稍沾即分,每一接触的瞬息,都是百十次攻拒的浓缩,每一度回转,皆乃下步百十次攻拒的连续—一看得人目摇神迷,难分难辨,而环刃经天泄地,蓝光掠倏,弧芒隐现,剑锋穿飞,蛇剑流旋,光与刃的组合,像已把此处的每个空间充斥满溢了。
就在这种沉重窒息的尖锐压力之下,事情突然有了急剧的变化——一直伏卧地下以避单宇毒手的李映霞,猛地一个跃身而起,她仿佛无视于身边的锋芒流虹足以构成生命的威协,就像发了狂一样,飞掠向她父亲那边!丈多远的距离也只是眨眼工夫便到,扶着李严良的保玉正自—楞,方才破口大骂道:“小婊子,你要作死呀!”
李映霞充耳不闻,“青锋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