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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第2页)

桑小乔冷煞地道:“你注意了,我要抢先出手了。”

剑气一凝,寒芒四射,但见桑小乔的身子微微一弓,长剑平斜,身子和着长剑有若弹丸般地朝着敖楚戈的左肩上穿去。

剑法凌厉,稳健得够称得上狠厉两个字。

而敖楚戈屹立未动,任那冷剑穿体,崔三姑看得一楞,大惑不解地僵立在地上,暗忖道:“姓敖的怎么还不出剑?”谁都看出来桑小乔狠毒辛辣的剑气已经攻到了敖楚戈的身体,任何人在这一刹那都会抢先出剑,而敖楚戈面色平凝,视若无睹般的站着不动,岂非怪事。

桑小乔叫道:“敖楚戈,闪开。”

他的剑法太霸道了,发时有如雷动,一动就不可收拾,虽然他已发觉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收手还中来不及了,他极力的让自己的剑偏了准头,剑光还是穿过了敖楚戈的蓑衣,穿过他的左臂那块肉上,血光崩现,随着疾泻的雨水流下来,落在水里红红一片,随之淡去……。

身子一跃而落,桑小乔疾快的抽回长剑,焦急而惶恐地奔过去,搂住了敖楚戈,颤声道:“老友,你为什么不出剑?”忍着那铭心刻骨的痛苦,敖楚戈淡淡地道、“刚才你不该硬生生的收回剑去,老友,你有命令在身,非回去覆命不可,我愿挨上一剑,让你有个交待!”

双目里几乎渗出了眼泪,桑小乔痛苦地道:“你错了,老友,你只要击败我,我回去便有交待了,你这样不顾死活地成全我,我永远也无法报答,你该明白,我不愿意伤害你,伤害你像伤害我自己一样!”紧紧地握着桑小乔的手,敖楚戈道:“别这样,我不是活得很好么?”桑小乔颤声道:“你毕竟受了伤!”

敖楚戈一笑道:“这点伤算什么?”

两个人正在互相致歉的当儿,崔三姑却已看不惯了,她看见敖楚戈受了伤,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道,“柔小乔,你还不杀他,这是机会呀。”

愤怒地大吼一声,桑小乔恨声道:“贱女人,闭上你的嘴!”

崔三姑大笑道:“我为什么要闭嘴.桑小乔,他已受了伤,已无力动手,嘿嘿,三尊果然料事如神、姓敖的今儿个可完了。”

她转身大叫道:“你们还不快出来,姓敖的挂彩啦。”

随着她那叫吼声,只见密疾的雨阵里,幽幽地出现了三道人影;这三道人影有若鬼魅样地冲来,顿时将敖楚戈困在中间。

桑小乔恨声道:“你……”

一个冰冷冷的声音道:“三尊有命,速杀姓敖的!”

铁血侠情传……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漫漫雨雾中,自四面八方闪出了人影,朝敖楚戈四周涌来,血,沿着狂泻的雨水流下来,那被雨水冲洗的伤口有着—股子难以言喻的痛苦,他望着那些渐渐靠近而模糊的人影,发出一连串不屑的微笑,虽然他受了伤,他也不愿矮一人截,昂然的屹立着,企待着最后的一击……。

桑小乔惊悸而警觉地抬起头来,仅淡淡地瞄了那些人一眼,急忙撕裂自己长袍的一角,十分仔细地将敖楚戈的伤口包扎好,他那难以掩饰的歉意,明显的可以从他双目中看出来。

紧紧的扶着敖楚戈,苍凉地道:“老友,你忍得住么?”“忍——”敖楚戈仿佛那雄长的豪情突然间流泻出来,居然不顾伤口的巨痛,仰天哈哈一阵大笑,张着口,让雨点滴进嘴里,咀嚼这雨的滋味,他洒脱地道:“这点伤能难倒我?哈哈,老友,你也太小看我了,你看看,这阵风雨,人生有几回能在风雨里这样凉快,哈哈,我记得小时候放牛的一刻,就是这样的雨,我—个人在半山上和牛为伴,天空里雷雨交加,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我只好躲在牛肚子里,一直等雨过去……”.闻言心中一酸,无限的往事片片断断地展现在桑小乔的脑子里,这种小时野外放牛的情景,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自己是个牛郎,知道牛郎的痛苦,茫茫草原中,自己像个孤寂的游魂,守着几只牛,望着朝晨的寒露,看着满天的云朵,数着空中的归鸦,在晨昏中。这种日子永远不变,不管是冷是暖.是晴是雨,他的生命里只有牛,牛是主人.牛是生命,—天三餐,永远是咸萝卜干,黑窝窝头,有时还会挨上主人的白眼或毒打、仿佛自己是个没有用的废物,只会吃和偷懒……。

苍苍凉凉地一笑,桑小乔苦涩地道:“你会不会吹那一首放牛郎……”晨昏间,这些牧童唯一的消遣就是吹笛子,那是他们仅有的娱乐,也是打发时间的享受,所以牧笛在他们生命里有着相当的份量,几乎是人人都会吹笛子,笛子从来都不离身。

涩涩地,敖楚戈苦笑道:“我没钱。连个笛子都卖不起,我曾自己做过几支,音律始终都不对,当然那首牧牛郎对我并不陌生,我曾一遍一遍地听别人吹奏过,但我会捉蝉,捉蝉的本事我比人强,因为除了玩蝉外,我只有在溪里头捉虾吃……”那是同样的命运,在同一命运中,桑小乔又觉得自己比敖楚戈强多了,至少他还有一根属于自己的笛子,而敖楚戈却连根笛子都没有,苍苍凉凉地笑了一笑,桑小乔道:“老友,请听我一曲!”大雨中,他从腰里解下了二根油油光亮的笛子,那是他从不离身的东西,从他懂事开始,这根笛子在他生命里就占有了相当的时间,每当他抚摸这根笛子的时候,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回忆总是件美好的事情……缕缕笛音随着狂乱的风雨响起,袅袅的音律有节奏地扩散着,那美好的音响,使两个年轻的朋友全沉醉在过往的忆思里,两人的精神全凝注在笛声里,回忆中,对身边的敌人有如未觉,全然不放在心上。

这种洒脱的气质,这种傲然无惧的精神,顿时将四周的人看楞了,在耐心和毅力中。崔三姑首先蹩不住了,她哼了一声,道:“这倒底是友是敌?”金锁子冷冷地道:“有点耐心,他们原本就是朋友,时间愈久,对我们愈有利,你没看见,姓敖的一直在流血,也许我们连手都不要动,他就因流血过多而躺下了。”

一曲放牛郎在拖长的尾音中而消逝,暂短的沉默中,两个人似有重获知遇之感,紧紧地握着手,此刻,两个人已因这曲放牛郎而将他们之间的友谊更上一层,桑小乔扶着敖楚戈道:“走给你疗伤去。”

摇摇头,敖楚戈道:“只怕那几位朋友不答应……”鼻子里传出一声轻哼,桑小乔道:“他们拦不住我俩。”

崔三姑大声道:“桑小乔,你居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姓敖的称兄道弟,哼哼,三尊虽然对你另眼相看,只怕也不会原谅你!”这种冷言冷语的话传进桑小乔的耳里,有着相当的不满和愤怒,他斜阴了远远站在一边的金锁子、银练子和铁箍子一眼,脑海里极快的盘旋着脱身之计,但他如意的主意,早落在那三个老江湖的眼里……。

他长吸了一口气,道:“谁要拦住我,我姓桑的第一个饶不过他……”崔三姑有意潦泼,道:“那就要看金、银、铁三位是否答应……”桑小乔冷冷地道:“三位有何高见?”金、银、铁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都很明白桑小乔在三尊心目中的地位,虽然他们是三尊跟前的红人,但和桑小乔一比,又稍为逊色一层,三人中,以金锁子居首,他是个老狐狸,善于运用心机,沉吟道:“三尊有令,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一怔,桑小乔道:“三尊有令,那好,我和他一块走!”金锁子阴沉地道:“不,你自己离开,姓敖的和三尊有过节,这里的善后就由我们三个替你处理,这样谁也不会怪你了不屑地冷冷一笑,桑小乔道:“这算他妈的那门子狗熊,别人受了伤,不但不予同情,反要趁火打劫,他妈的这许多年的江湖是怎么混的,难道真的愈混愈回头,愈混愈不要脸……”这几句话可将这群自命是个人物的人骂傻直了眼,他们虽知桑小乔狂妄的有点离了谱,但他还不至于当着他们的面损他们,俗语说,人要脸树要皮,这种直接了当的臭骂,任谁也挨不过,连崔三姑在内全变了脸,每个人老脸煞白,愤怒的眼神,已从眼珠子闪露出来。

桑小乔得理不饶人,见他们不吭声,又骂道:“三尊门下如果全是偷鸡摸狗之辈,三尊如何去领袖群伦,你们这些个自认是人物的东西,除了砸三尊的脸门外,别无所长,我看你们趁早让开,免得丢人……”沉寂不语的银练子终于按耐不住了,怒骂道:“放肆,姓桑的,三尊给你的任务你不但不执行,居然吃里扒外,护着姓敖的,好,既然你不把三尊的命令放在眼里,显然是有意背叛了,这是给你一次机会,立刻走人,否则,咱们不会再顾念过去那一段……”淡淡散散的敖楚戈他们这群邪枭凶霸,始终没有表示意见,他此刻已将血止住,一见桑小乔不惜和他们闹僵,不禁有着几分感动,拍拍桑小乔的肩道:“老友,他们找的是我,不是你,你站在一边,看看他们能拾了什么便宜。再说,你也不适宜护着我,那样会落个骂名……”金镇子嘿嘿地道:“对呀,这才像个人物,总不能—辈子装熊,当乌龟,桑小乔,人家都不在乎,你又何必……”桑小乔瞪了那个金锁子一眼,恨恨地道:“不要逞强,老友,凡事都要一个理字,他们是些既不顾义,又不讲理的人,无法和他们讲道义,我虽然是三尊的手下,但却从不和他们为伍,我生平最恨就是这种人,专打落水狗,有种的单打单挑,看看谁死谁活……”银练子愤怒地道:“金大哥,铁三弟,你们他妈的瞧瞧,这是什么话?敢情这小子得了他妈的失心症,连他妈的好歹都不知道,咱们这样苦口婆心地劝他,为了啥?还不为顾念昔日那份交情,你瞧瞧,他不但不感激,竟然还吼起我们了,我们就是块木头,是他娘的熊,也不能让他张狂下去,今几个他听也罢了,不听也罢,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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