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孙知府上有袁家庇佑,自己又不是个蠢得,经营十几年,要是还不能将明州府经营好,姓袁的也不一定能容忍他。
两人说了一下府城的事儿,何氏又转着弯儿和她说起了各家后宅的事儿。
她说起来,就远不是孙夫人那样含含糊糊,不甚明了,好似整个明州府真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各个都是好人的桃花源了。
何氏重点说了一下孙知府内宅的事情:“我往常都听人说,孙夫人手段高明,竟是把知府大人的后宅管的铁桶一般,前段时间,知府大人出去应酬,仿佛是席间有人赠了他一个瘦马,知府大人高高兴兴的带回去,结果没两天,我就听人说,那瘦马竟是没了,听说是一不小心吃错了东西,烧了三天三夜,孙夫人当时还去了庙里给那妾祈福呢,结果也没留住,就这么去了。”
“自打这,也就没人敢大张旗鼓的给知府府上送人了,得罪了知府夫人不说,还做了没用功。”
这话虽然说的轻飘飘的,但是其中的信息量却不少。
蒋明菀也是咋舌,那位孙夫人看着慈眉善目的,手段竟也是个狠的。
在京城的时候,她也曾听人说过别人家整治小妾的手段,但是这样明火执仗的把人治死也是少见。
可见这位孙夫人不仅狠,而且在孙知府心里的地位也不低,不然若是放到旁人家,突然治死了刚进门的小妾,不说夫妻关系不和,起码也得闹出点动静来。
可是何氏连那小妾怎么死都打探出来了,却没说孙知府后来的反应,可见是孙知府也没把这事儿当回事。
这般想着,蒋明菀心下一动,孙知府对孙夫人如此宽容,是不是这孙夫人身上也有些文章。
蒋明菀将这个念头按下,又笑着和何氏说起了旁的。
何氏一直坐到傍晚才离开,走的时候还道:“之前来的时候就听说贵府的公子读书好,小小年纪就能参加县试,可见是个聪慧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不过这明州府的情形却是一清二楚,日后夫人若是想要挑选书院,倒是可以问问我,我也能帮着夫人参谋参谋。”
蒋明菀笑着点头:“若是有那一日,必不会忘了你的。”
合适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送走了何氏,海棠忍不住道:“太太,没想到那个孙夫人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蒋明菀点了点头:“我也没料到,不过这件事咱们也只是听旁人说了,自己倒是一点消息来源都没有,既然来了新地方,也不能就当个聋子哑巴,你找前头的福安商量一下,物色上几个妥当的人,最好能在府城最热闹的地方开个茶馆或是酒楼,一方面是能生些进项,一方面也可打探消息,钱不是问题,地方一定要选好,人也要妥当的。”
海棠笑着点头:“奴婢记住了。”
看着海棠出去,蒋明菀眯了眯眼,如今解决了家里的事情,外头的事儿,也该好好理一理了。
晚上徐中行回来,蒋明菀和他说了今儿的事儿,徐中行听了点了点头:“虽说有些交浅言深,但是也可以看出来,石家在孙知府治下过得并不好,她如此与你示好,想来也是存了心思在里头的。”
蒋明菀听了这话只是一笑:“不管她存什么心,既然能为我们所用那就是好的。”
徐中行点了点头:“你处置的十分妥当,孙知府那边你不必操心,自有我盯着,至于孙夫人,我倒是听了个说法,孙夫人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御史,却是袁成壁麾下的一条好狗,也也很得袁成壁的看重,因此孙知府才会高看孙夫人一眼。”
蒋明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仔细思索了一番,轻声道:“若是如此,倒是可以在孙夫人身上使使劲,或许能打探出来袁成壁的消息。”
但是徐中行听了这话,却只是拉住了她的手,温声道:“这些你都不必操心,我自有分寸,我只盼着你高高兴兴的就好。”
蒋明菀听着这话脸有些热,心里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就知道说些好听的。
两人说完了话,就一起去用膳了,日子也一天天过去。
蒋明菀掰着指头算日子,扬哥儿也该到老家了,也不知道这一路上可都还好,县试又准备的如何了。
她问徐中行,徐中行便说一切都好,让她不必操心。
蒋明菀气的直掐他,他却只是搂着她笑。
蒋明菀看他这样,也忍不住笑了。
眼看着天一日日冷了起来,京城的信又一次来了。
上次蒋明菀定下蓁姐儿婚事的心思之后,就给京里去了信,婉拒了母亲的提议,并把自己和徐中行的考量都写在了信上。
如今一两个月过去,信总算又回来了。
还是蒋明菀母亲亲自写的信,蒋明菀拆开读了一下,心里不由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