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冼将南笳送到门口,南笳回头再往里面看一眼,各种东西堆放得乱糟糟的,只有叶冼自己知道它们的秩序。
是她熟悉的样子,她感到安心。
——
北城某资本大鳄千金十八岁生日,办酒会,周濂月应邀出席。
当日盛况远非“衣香鬓影”可以概括,各种八卦也在推杯换盏之间不胫而走。
譬如有人说,谈家三公子跟个做时尚小报编辑的平民灰姑娘订了婚,也算是有始有终地贯彻了他放浪不羁的人设了。
有人说,懂什么,哪里是灰姑娘,那是孟家的私生女……
孟家算老几?
譬如也有人说,周濂月包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还直接给人开了一工作室。
还有这事儿?这不像周公子行事风格。
便有人出来透露更多内幕:“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以为资本家都是情圣呢?最近刚美股上市的某视频网站,C轮就周濂月的基金会投的。视频网站今后要在自制IP这个赛道发力,那剧得有人演是不是?以后,自家的演员,自家的IP,自家的平台,剧要是火了,股价跟着水涨船高。整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操作。捧女人,那只是顺带。”
“能搭上这风口,顺带的不也血赚。那小明星叫什么?”
“不知道。作品一部都没有,名字记不住。”
周濂月坐在宴会厅角落的沙发上,面前桌上放着没喝几口的香槟。
这种场合尤其叫他觉得惫懒,更何况对面坐了个打搅兴致的人。
邵从瑾,邵从安的姐姐。
邵从安这人草包一个,基本圈内人都知道,邵家的商业帝国全由长女邵从瑾一人支撑。
邵从瑾今年四十五岁,至今未婚,行事做派比一般男人还要老辣。
邵从瑾从来不穿裙装,这也是她的标签之一,今日来参加酒会,一身高定西装,一头利落短发,显得十分干练。
她笑说:“刚刚听来一则八卦,想跟周总确认真伪。”
当然不是她刚刚听来的,周濂月刚有动作,投了那部网剧,硬生生把女二号换掉,她就得到了消息。
两人基本不是一个领域的,平常也遇不着,况且,邵从瑾也不觉得小小一个戏子,值得自己专程去找周濂月。
所以,今天恰巧碰到了就顺便问问。
圈里都知道周濂月这人性格很有些冷僻,但他投资能做得这么大,除了搭上了强力的后台,自然也少不了他本人的素质。
他眼光毒辣,行事杀伐决断,从不喜虚以委蛇那一套,对待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则诚信厚道。
总之,是个人人畏惧,又人人想要攀附的财神爷。
邵家做地产起家的,又涉足娱乐产业,后来惹了些事儿,相较以往没落了许多,但所谓瘦死骆驼比马大,在北城仍有不可小觑的影响力。
周濂月微微抬眼,语气倒是客气的:“一个演员,怎么劳动邵总亲自过问?”
邵从瑾笑说:“不瞒周总,我弟弟邵从安曾经跟她有点过节。”
周濂月瞥她一眼,“那邵总的意思是?”
“我就想问问,周总你是单单看中了这人呢,还是……”
还是有跟邵家作对的意思。
周濂月语气平淡:“我记性不好,邵总帮忙回忆,周邵两家以前有过渊源?”
邵从瑾赶紧笑说:“从前跟周总不是一个领域的,来往也不多。不过我听说周总有意开始涉足娱乐行业,这算是邵家的老本行,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着呢。”
她顿了顿,有些斟酌言辞的意思,“至于南小姐,只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跟她有过一点私人恩怨。周总也知道,我弟弟行事荒唐,家里溺爱长大的,凡事自我为中心,所以免不了有些事儿,做得过激了些。这些年,他倒也不是有意为难南小姐,不过是希望南小姐能服个软,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周濂月似笑非笑,“邵总是希望我帮着升堂断案?那不妨说说看,我的人当年是怎么得罪了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