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心和赵景仁一听到请护工,同时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然而换了护工后,对老赵的折磨才刚开始。
男护工同样嫌恶老赵的体味,对待他没有丝毫温柔态度,甚至还骂骂咧咧:「臭死了,嘿,这些儿孙摊上你这要死不死的老人是真的惨,」
自从有了护工后,三兄弟来医院探望老赵的次数减少了很多,只有赵清懿始终陪在老赵身边。
男护工显然把老赵当成了情绪垃圾桶,絮絮叨叨不停:「真尼玛臭啊,烂鱼烂虾的,你这老头也是惨,没有医保也没有加入全民医疗计划,一个疗程弄下来都要几十万起步,也难怪你儿子没有再踏进病房,他们估计放弃治疗了,就等着哪天拔掉你气管呢。」
七天后。
男护工成为了老赵的噩梦,男护工近乎歇斯底里地扒光他的衣服,把他当成砧板上的烂肉来对待,被粗暴擦拭过的皮肤疼痛发烫,尤其胯下的阴茎和睾丸传来钻心痛楚,男护工竟然用手使劲掐那里,边骂边诅咒,状若疯狂。
可当赵清懿回来后,男护工又恢复了那副和善模样,和刚才的狰狞态度迥然不同。
沉睡中的老赵气得浑身哆嗦,努力想让自己从昏睡中醒来,他还隐约听到了林静的声音,语气柔和且坚定:「老师,快醒来吧。」
这一声仿佛来自最遥远的呼喊,让老赵终于缓缓醒来。
「醒来了,爸醒来了!」赵清懿激动地捂住嘴唇。
恰好赵景城刚从外面回来,被赵清懿拉进了病房里。
他捂着鼻子刚想离开病房,见到眼皮有跳动反应的老赵后,趔趄地来到床头,语气惊讶:「爸,爸,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听得到,都听得到……」
赵清懿喜极而泣:「太好了!」
由于许久没开口,老赵的话语变得十分僵硬:「孩啊,我睡……多久啦?」
赵清懿眼眸通红,擦拭眼泪后轻声说:「爸,你已经昏迷半个月了。」
「这么长时间啦。」
老赵用浑浊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只看到赵景城和赵清懿,边咳嗽边问:「景仁和景心呢?」
赵景城看了妹妹一眼,讪笑道:「爸,我现在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老赵点点头,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医生走进来检查老赵的头颅,点头道:「病人的伤口愈合情况良好,至于……」
赵景城暗示了医生一眼:「行,这个我知道了。」
等医生离开后,老赵看向大儿子,语气低缓:「景城啊,说吧,爸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爸,咱的身体很健康,已经康复了,都没事了。」
老赵咳了一声,笑道:「要没事的话,清懿怎么偷偷哭得更厉害了,你们从小到大撒谎,眼神表情都是一样的。」
赵景城想了会,便坐在老赵身旁,握住他的手说:「爸,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不瞒着你……」
老赵耐心听完后,没有如两兄妹猜测得悲伤难过,而是很平静,平静得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赵景城悄悄松开老赵的手,从床边站了起来,让赵清懿多陪着父亲,他则打开病房里的窗户,长吁一口气。
等到赵景仁和赵景心来到病房后,老赵的眼光逐个扫视他们,微微点头,声音变得比以往苍老:「脑癌这件事,我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既然时日无多,你们也就不要继续浪费钱了,让我好好度过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吧。」
「爸……」
老赵阻止了他们的轮番劝说,拍了拍落泪的女儿,笑着说:「这是我的最终决定,你们就当成我的临终遗言吧。」
三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复杂,赵清懿则搂住老赵的脖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老赵想回家休养,但医生希望他留院观察几天,老赵说好,唯一的条件是换掉那个男护工,赵景城同意了。
事实上,当夏倾燕得知老赵醒来后,第一时间从学校赶过来。
得知老赵还要在医院修养几天,夏倾燕立即帮他换了一个特级病房,有客厅有独立卫浴,还有一个陪寝房间,全天候有外聘护士照顾和服务,每天的住院费用要八千元。
其实只要换掉男护工,对老赵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夏倾燕安排一番后,她只远远地看了老赵一眼,也没有靠近,并且很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