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欣然忍不住看了眼她来时的方向,隐约记得那应当是素蕉宫的方向。
素蕉宫在皇宫最北边,是个偏殿,少有人去,御花园正热闹,李晗如为什么会从那儿出来?
“我在素蕉宫碰见夏修言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李晗如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
秋欣然一愣,又听她说,“他今晚饮了不少酒,在偏殿休息,我刚过去见他似乎有些不舒服,正要去找人。”
秋欣然抓住重点:“宴席途中您一个人,没带婢女,去素蕉宫遇见夏世子?”
李晗如脸色微微一红,脱口道:“我我原不是去见他的!不知为何正巧撞见他醉酒在偏殿休息。”
话一出口她就开始后悔,露出一丝恼意来,“总之,我现在要去找高旸。”
秋欣然好心提醒:“夏世子若有什么不适,倒也不必非找高旸,找宫人去请个太医过来就是了。”
“可他让我去找高旸。”
李晗如不耐道。
秋欣然不由问:“夏世子到底怎么了?”
“他他上吐下泻,脸色发白,还浑身提不上力气。”
这症状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但前车之鉴,秋欣然第一反应疑心他是叫人下毒。
可仔细一想谁敢在宫宴上下毒?
何况他既然没有第一时间让李晗如去找太医,可见应当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或许当真是喝多了?
“既然如此,臣帮您一起找找吧。”
秋欣然犹豫道。
李晗如闻言一顿,似乎想到什么,上下看她一眼,忽然道:“不必了,我这就去外头找人帮忙,你先去过去帮忙看看,免得他当真出了什么事。”
秋欣然直觉这不大好,不过李晗如不等她反对,已提着裙摆一溜烟向前头跑去了。
秋欣然站在原地,一时间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她看了眼月牙门后黑黝黝的小径,心中叹了口气。
长廊左拐没走几步就是素蕉宫,走近了发现殿门关着,里头黑灯瞎火的,连一丝光亮也没有。
秋欣然在门前停下脚步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吱呀”一声,外头的月光从门缝里漏进一缕。
她蹑手蹑脚地探头往里张望一眼,屋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屋子怎么看都不像有人的样子,秋欣然心里有些发憷,又怯怯地将手收了回来,犹豫要不还是等人来了再进去。
他不会死在里面了吧?
这个念头忽然蹦出来,吓了她一跳。
不至于不至于。
秋欣然自我安慰道,祸害遗千年,夏修言看着起码是个千年的祸害。
正这么想着,里头忽然一声花瓶落地的声音,像是叫人无意中碰倒了,“砰”的一声,瓷器碎了一地,吓得她几乎跳起来。
看样子还活着。
秋欣然放下心来,大着胆子推开门摸黑往里走。
借着漏进来的月光,她先伸手摸上了桌面的火折子,正要摸黑点上烛台。
忽然肩膀一痛,有人一手钳制住她的右肩用力一带就将她压在了一旁的木柜上,整个身子死死压制住她的动作,又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劲道大得像要活活勒死她。
“唔”秋欣然脑袋磕在柜门上,“咚”的一声,疼得她眼里涌起一层泪花。
紧接着听见掐着她脖子的男人压抑着低喘问她:“谁派你来的?”
这声音有点耳熟,秋欣然努力睁大了眼睛,好不容易将眼里的泪花压下去:“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