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苒:“……”最近她和靳屿的关系,陷入一种很僵持的状态。靳屿会关心她,偶尔来照顾她,顺便喂喂狗,没有继续提离婚的事情,可没有提是否要和好。就好像关心她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和良好的家教使然;贺星苒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连续发烧了大半个月,贺星苒每天都昏昏沉沉。有一天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贺兰芬的舞伴陈大爷,他这把年纪,说话语气居然还有些羞赧和欲言又止。他问:“你姑姑最近还好吗?都大半年没见到了。”陈大爷年中的时候也做了一个手术,身体情况大不如前。姑姑过世后,这是贺星苒第一次遇到真正和她生活有联结的人来关心她,不禁眼眶湿润,纠结好久,说道:“姑姑去世了。”电话那头陷入长长的沉默。那天贺星苒顶着高烧陪陈大爷去墓园看贺兰芬。陈大爷拄着拐杖,心脏搭桥之后走路颤颤巍巍的,贺星苒小心扶着他。他买了一束黄色牡丹放在墓前,这是贺兰芬健在时,在院子里种的花。只有陈大爷知道姑姑到底喜欢什么。都这么年纪,很多话已经不能说出口,说出来就要被人笑话老不正经。陈大爷站在墓碑前良久,最后只夸赞:“兰芬这身衣服不错。”贺星苒垂头,哽咽地“嗯”了声:“姑姑也很喜欢。”下山的路上,陈大爷跟贺星苒聊了很多:“女娃子结婚了吗?”贺星苒点头又摇头,陈大爷一脸严肃:“你这可是让你姑姑操心喽。”“那个鲸鱼什么的呢?”陈大爷问。贺星苒骤然抬头看他,愣了半晌:“您怎么知道?”“兰芬总给我喃喃着,”陈大爷八卦,一看问对了,连忙就说了,“我们跳舞打麻将,她总是三句话离不开你,说你身体差,说你性子孤,怕她走了没人陪你,然后就说……”“之前你带回来一个叫鲸鱼的男同学,看着好得很,总是来看她,还向她保证会照顾好你呢。”“总来看姑姑?”贺星苒惊愕。“对啊,你不知道吗?”陈大爷说,“这几年隔三差五就来,我见到过好几次呢。”“……”贺星苒完全不知道这些,在他们分开的这些年,他还是坚持来看姑姑。或许是知道姑姑孤单?或许是知道姑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然而,姑姑从来没向她提起靳屿来过。也许根本原因是在于靳屿不想说。贺星苒心里泛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可以感觉到,靳屿爱她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病了一个月,在小年的时候,徐敏行喊她去看雪山。贺星苒放下全部工作,决定出门散散心。在飞往瑞士的飞机上,她对着靳屿的聊天框,写写删删。徐敏行笑她:“你这是写圣旨呢这么纠结。”贺星苒横他一眼,继续对着聊天框欲言又止。徐敏行“啧”了一声:“贺星苒,‘我爱你,我想和你和好’这几个字烫嘴?”“……”心事被戳穿,贺星苒尴尬地咬了咬嘴唇:“他不想和我和好。”“不和好但也不离婚,”徐敏行反问她,“靳屿图你什么呢?图你能给他气半死,图你有那个嫌贫爱富的爹?”贺星苒不说话。徐敏行向来了解这位小师妹,问道:“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判断的。”贺星苒:“他最近都没有和我说话,就只是在关心我身体。”“……”徐敏行就差在头顶顶着一个“无语”的牌子了。“姐,关心你的身体不是在关心吗?”他手一摊,“毕竟之前是你做错了,而姑姑葬礼他全程陪着你,怎么看也不像是讨厌你。”贺星苒:“……”“那我怎么说?”贺星苒反问,“我说再给他一次考虑的机会,到底要不要离婚?”徐敏行:“…………”说实话,他有时候挺心疼靳屿的。“你这是在逼他离婚吗?”他崩溃。贺星苒说:“现在不也跟离婚没有区别了么。”徐敏行:“……”恰逢开始起飞,徐敏行立马戴上眼罩,留下几个字:“懒得管你。”贺星苒:“……”飞机起飞,带来强烈的鸣叫声,贺星苒有些耳鸣,感觉到耳膜鼓胀、所有声音都仿佛隔了很远,似乎听到徐敏行老神在在地说:“其实爱你的人,哄起来很简单。”贺星苒偏头看他。他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嘴巴不再张合。希望大雪会洗涤她的心灵,让她更勇敢一些,直接对他说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