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屿:“……”僵持半晌,他说:“苒苒失联了。”本以为这么说徐敏行会担心,却仅听到他淡淡地“哦”了声:“那你找呗。”靳屿:“……”感受到他的焦灼,徐敏行说:“她都这么大人了,不会走丢的,你实在担心就多看看新闻,新闻里没她就没事儿。”“……”有这么开玩笑的?靳屿之前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找不到贺星苒,他听不得这些,要学会避谶。“她是你师妹,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他冷声呵止。压力给够就好,徐敏行收敛了些,迎着呼啸的风说:“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去查查她的出行记录呗。”这倒是给靳屿一点启迪。几乎不会动用身份关系的他,第一次托在东浦机场工作的朋友查了贺星苒的出行记录。还真查到了。从临宜到瑞士日内瓦。去日内瓦干什么?帮他开权限查人行程的朋友有点疑惑:“你老婆是出门散心?日内瓦那么冷,在那儿待着心情能好么。”心情不好还去特别冷的地方,也不怕待抑郁了。靳屿含糊地“嗯”了声,心中有了一些答案:“她喜欢雪。”如果去瑞士看雪,其实也不稀奇。“瑞士虽然不如咱们祖国地大物博,可能看雪的地方海了去了,这叫屿哥怎么找人嘛。”就算是得到了贺星苒的飞行记录,在罗亦周眼里还是跟什么都没发现一样。贺家人似乎都不操心她到底去了哪里,何时能回来。只要她管理的公司可以平稳运作,那也就没什么。靳屿没有理会罗亦周的愁苦,随手打开一个绿色的app,点击唯一一个关注列表的主页。贺星苒喜欢用豆瓣,即便是后来微博兴起、短视频当道,她是一个很恋旧不爱改变的人,仍旧坚持使用豆瓣种草拔草,标记书影音和收藏旅游攻略。即便是后来开发出把喜欢和收藏列表设置为隐私的功能,她也没使用,以至于到如今,靳屿还能窥探她的喜欢列表。看她收藏了一套专业滑雪服和双板,收藏采尔马特小镇拍照攻略和酒店,内心就有了主意。一颗悬着的心忽然落地,他松懈下来,靠在椅背上出了口气。“我应该知道她在哪儿了,”他指使罗亦周,“你帮我查一下她的信用卡消费记录。”知道在哪里消费,就可以完全锁定她,找起她来不费任何力气。而等到的却是罗亦周支支吾吾不敢出声的电话。“屿……屿哥,嫂子是跟朋友一起去的吗?”靳屿皱眉:“应该不是。”罗亦周顾左右而言他:“那嫂子是还用别的信用卡?”“就这两张,没有别的。”靳屿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罗亦周真是怕了:“嫂子这两张卡都没有消费记录。”靳屿霎那间怔忪原地。没有人出去玩会不消费,除非是……罗亦周显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道:“哥,你别担心,日内瓦治安挺好的……”说不下去了,嫂子有种忧郁的气质,林黛玉似的。万一是自己不想活呢?内心深处蔓延出巨大的恐慌,然而在绝度的恐慌面前,人反而冷静下来安。靳屿捏着手机的指骨苍白,声音宛若从胸腔里磨出来:“阿周,拜托,帮我订去日内瓦的机票。”索性最早的航班就是今天晚上,而作为飞行员,他持有公务护照,瑞士对他免签。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抵达日内瓦时是当地时间上午九点多。走出机场,冷空气令呼出的水汽在睫毛上形成一片白霜。在飞机上合眼休憩过,但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贺星苒,他并没有真正睡着顾过,如今不算时差,他将近36小时没有合眼。托钱玉书的关系问过,日内瓦大使馆没有收到有中国籍女性自杀或者意外死亡的消息。靳屿稍稍放心些,但对她的担忧和思念,在见不到她的每个瞬间被无限放大。逐渐膨胀成一个硕大的热气球,他整个人被装在里面。为了找到贺星苒而奔波,正是他此时的使命。手机仍然不开机,信用卡没有任何消费记录,整个人和人间消失一般。驱车三个小时,靳屿马不停蹄的抵达采尔马特小镇。贺星苒有选择恐惧症,种草的时候大概是看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点赞了相当多的酒店信息。为了防止交通拥堵,小镇内禁止私家车辆进入,靳屿乘坐马车和电车,周转于贺星苒豆瓣收藏过的每一个酒店。马车和电车速度太慢,本就是给游客放松的,本也用不着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