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朝两人压过来,靳屿抬手将贺星苒揽进怀中,手掌在她手臂上轻轻地摩挲着:“没有很辛苦,都是习惯罢了。”他说话时声音也有些沙哑。在她喜欢的餐厅吃饭,饭菜的滋味并不重要,他总是抬头张望。想看看这世界上有没有奇迹降临,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偶遇。到时候他一定会调整好面部表情和嘴角微笑的弧度,笑着说好巧。而命运太捉弄,这些从来没有实现过。至于是如何发现她社交账户的。大学那会儿有一年他们看了一部女同性恋色情片,两个女生挣脱牢笼,提着行李,撞开一扇又一扇门,向狂野狂奔。后来因为她想看海,靳屿带她深夜翻墙出学校,保安在身后喊了一声,他就拉着她狂奔。夏日四点钟的光景,天边已经蒙蒙发亮,从漆黑蜕变出静谧的蓝色。两人不停地逃跑,逃跑。贺星苒问他:“我们像不像秀子和淑姬?”靳屿眉宇间有股不可抵挡的傲气和桀骜:“我们就是我们,靳屿可以带你逃跑。”后来一个被思念反复困扰挣扎了深夜,靳屿点开这部影片的点评,在无数的留言里看到那个点赞并不高的评论。“他说可以带我逃跑,一直向前跑,跑到海边,跑到天边湛蓝时刻。”他点进头像。发现贺星苒。贺星苒胸口莫名发热,眼眶湿润。“你还去看望过姑姑,还和她承诺过会一直对我好。”她早已确定靳屿对自己的爱意,可慢慢才发现,她从前知道的那些只是冰山一角。他比想象中的还要爱。“我当然会一直对你好,”靳屿俯身,亲在她的额头上,“不是因为这是对姑姑的承诺。”他沉吟片刻,喃喃自语似的说:“因为我爱你。”年关将至。贺星苒从瑞士回来后,贺家第一个知道情况的居然是贺阳辰。他在外面认识了几个狐朋狗友,最近一直吃喝玩乐,信用卡刷爆,还不上,怕挨贺泽刚揍,灰头土脸来找贺星苒家碰运气。贺星苒果然在家,给他还了信用卡。钱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小钱,但贺泽刚看贺阳辰实在太过不堪重任,每个月只给三万的生活费,逼着他认真上进。“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怎么了?我是家里的独子,独子!”贺阳辰见信用卡还款不用自己操心,赖在姐姐家不肯走,一边逗狗一边大声抱怨,“爸爸有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得给我?!”贺星苒:“……”靳屿:“……”他要是独子,那贺星苒和贺月升算什么。算垃圾么。靳屿在组赛车,贺星苒在对面跟一位时尚设计师聊合作,都对贺阳辰的话置若罔闻。贺阳辰似乎也不需要大家的回答,继续吐槽了老爹几句,最后话锋一转,到贺星苒身上:“哎,二姐,你能接手咱家生意么?我看咱爸的基因都流传到你身体里了。”贺星苒被迫抬头,温和笑笑:“贺家的生意无论如何也不会到我手里。”贺阳辰:“为什么?”贺星苒低头继续聊微信,对面是一个中国独立设计师,叫jovianli,她在准备国风秀展,因为见过有女明星上身贺星苒手工刺绣的礼服,所以前来谈合作。两人敲定年后的见面日期后,贺星苒才抬头看向贺阳辰:“爸爸不会把生意交给我和大姐两个女儿打理,你也别太着急,云汇的生意迟早都是你的,你再扶不上墙,爸爸也就只是咬牙多干几年,再不济找职业经理人呗。”“哦……”贺阳辰倒也不在乎贺星苒能不能接手公司,他只在乎谁接手家里的生意,能多给他钱。贺星苒下逐客令:“没事儿你就走吧。”贺阳辰钱拿到手,也不恋战,起身就走,福瑞立马开始舔毛。走到门口,又问:“那过年?”贺星苒斩钉截铁道:“我不回家。”贺星苒和靳屿和好了。贺星苒今年过年不打算回家。这两个消息传到贺泽刚耳朵里后,她就受到了全方面的轰炸。贺泽刚喊两人回家过年,对于传统的家族来讲,春节是很重要的仪式。只是他在觉得重要的同时,也想费劲心力地巴结姑爷。贺星苒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她发现自从接受贺泽刚就是不爱自己这个事实后,她的内耗就减少了很多。——为什么要把好脾气和容忍留给不在乎自己的人?-新年,贺星苒和靳屿回了靳家。钱、靳两家都子孙单薄,而过年期间,按照女方要求,钱和平要带着妻女回老丈人家过年,钱家旁支的子孙有人许多都定居国外,因此钱家就剩下钱玉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