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那骑被撞翻,马上的骑兵还未落下,一矛便重重的扫在他的胸口,那骑兵受到这一击当场就死了,尸身又重重的撞上了身后两骑,二人一尸滚落马下,被身后的马蹄踩踏的面目全非。
踏雪稍稍一侧身,便带着郭友跑到骑兵的左手边。手里的长矛随手一送,将那人从左胁到右胁扎了个通通透透。郭友左手抽矛,右手“锵”的一下拔剑撩过一人的脖颈,手腕翻转,一剑将另一个拿着连枷的斩下马。背后喊杀声近,郭友左手反握长矛向后一捅,右手挽剑削下一骑半个脑袋,拖矛又扫中两人,眼前一空,已杀穿过来。
身后敌兵只剩下了十二骑。
郭友轻拍踏雪脖子,一马一人兜身重又杀将回去。
双方冲杀至今,对面的百人队被郭友一人杀的剩下十二数,已再无原先的凶狠,见着持剑握矛的郭友回身杀来,当即胆气尽失,竟齐齐转身拍马便逃。
战场上,最忌将后背露给你的敌人。这个道理那十二个骑兵也知道,只是人的心一慌张起来,便是天大的道理也会忘掉了。
踏雪脚力颇足,正是起兴的时候,四蹄翻飞,很快便追上对方二十步近。
郭友早收起了剑,俯身探手取起几柄散落的长矛,平握着向那十二骑背后出力掷去。
就见那长矛如箭矢般旋着飞射,当先插入一人后心,又从前胸穿出去势不绝,再插穿三人后才斜斜落地。郭友如法炮制,手中长矛不断掷出,将仓惶奔逃的八骑尽数歼灭殆尽。
踏雪停了下来抖抖脖颈,身上流淌的血渍黏糊糊,叫它不大适应,四周浓郁的血腥味更让它不住的打着响鼻。
这一番杀戮到如今降下帷幕,郭友心中的愤怒渐渐退下。放眼望去,但见草皮烂泞一片狼藉,刀枪棒矛随处可见,上百具尸身凌乱的散落四周,还有几十匹马安静的待在原主人的身边。
“呼!”
“我本借道路过,为何杀戮若此?”
郭友如此想着。
由此一路北去四千里,那里有一座狼居胥山;向西八千里,有一国曾名康居;向南七千里,有一铜柱立;向东一万二千里,有人求赐。
那里都有什么?
那是“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
那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那是“铜柱折,交趾灭”。
那是“汉倭奴王印”。
那是深藏在华夏子孙血脉里的魂!是我等远古的记忆,是不灭的传承;是交替的薪火,是崛起的源泉!
“是我,我乃大明子民!”
稍近些,郭友先表明身份,“华山派十三代弟子郭友郭师益,路过此地。鞑靼人已死,你们得救了。”
眼前这一群女子虽然蓬头垢面,但不难看出年纪都不大。大的约二十岁上下,小些的十三四岁,人数有三十七,还有十来人或不堪受辱而自杀,或被折磨而死,或是身体孱弱死在了路上。
郭友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去找了柄大刀回来挖了个大坑安葬了死去的女子,埋好土,又与众女祭奠一番。
如何安排这些女子,郭友有些头疼,于是问那位年纪较大些的女子:“还未请教姑娘姓名,不知你们是哪里人氏?家中可还存人?”
那女子右手搭着左手行了个半揖礼,回道:“奴家谢过公子!奴随母亲姓宋,名羡芷,与众姐妹俱是宁夏前卫城外做工的绣娘,鞑子破了卫所烧杀抢掠,如今只剩下了我等。公子救我等水火,恩同再造!如蒙不弃,愿为奴为婢,服侍公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