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倚着窗户望着月亮,心里却胡乱想着心事。一会想道:他说我是一个傻傻的美人鱼,哼!我不傻。嘻嘻,那人鱼一定很美!那天我该多想一想的,好像真的傻傻的。哼,都怪他,胡言乱语,净说荒唐话,对,都要怪他才对。
一会却又想到:那个她是谁呀?真的就那么好吗?唉!阿碧呀阿碧,你在奢望着什么?你不过是个婢女呀!身份低下,连自由身都没有。唉!可是为什么表少爷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他说鱼儿属于鱼儿自己,我自然是属于自己啦!可是我为什么是属于自己啦?我是慕容家的小婢女呀!啊啊啊!好乱呀,完全乱透啦!
阿碧抓狂的扯住脸颊,左右摇摆,心里越发烦乱,不禁轻轻哼起那天听到的小曲:
“我好羡慕风啊羡慕雨
它们能够经常见到你……”
阿碧痴痴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想到,他或许还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或许也在看着月儿呢!风儿吹过他的脸,月儿照着他的脸;月儿照亮西窗,风儿吹过我的脸,那我们算不算也相拥过了?
“哎哟!羞死个人啦!”阿碧一下捧着双颊,自言自语。
正当阿碧羞涩不已之时,忽地一记似洪钟大吕的断喝响彻夜空——
“好胆!”
余音震得窗棂都似抖了抖,阿碧听出这是郭友的声音。正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见夜空中一道身影凌空虚渡。借着月光,阿碧见那身影头发处丝带飘舞,赫然认出是郭友本人。
阿碧“啊”的一声惊得小嘴都合不上了,只见天上郭友又喝斥一句道:“贼子,你是吃了豹子胆了罢,竟敢闯入书阁偷阅。与我死来!”
最后一句甚是摄人心魄,便见郭友在天上捏了剑指对着下方一划,一道白耀耀的剑气在虚空中生出,照亮了天地,似缓实快的斩下。
夜空下便见下方亮如白昼,跟着是一声轰雷也似的炸响传来,白光消散,黑夜重又笼罩四野。
阿碧只觉双耳聩鸣,两眼发花。待她恢复过来,那夜空上再不见郭友的身影了。
远远的便见山庄处火把点点亮起,阿碧待要再瞧分明些,却听得推门声起,阿朱披着外衣急急走了进来。
“阿碧妹妹,可曾看到那边发生了何事?”
阿朱的房间在另一侧拐角处,因而只是听到说话声音和震响。
阿碧一把拉住阿朱的手,眼中惊异未退,口里吃吃说道:“阿朱…姐姐!你-你一定想不到,表少爷…表少爷…他-他-他…”
阿朱听她连说了三个“他”也“他”不出来个甚么,不由追问道:“表少爷是咋个回事儿?你先匀匀气,慢些说。”
阿碧一下喊了出来:“他会飞!他飞在天上,他会飞!”
阿朱一下懵了,木然说道:“飞?什么飞?”阿碧拉着她的手连蹦带跳激动的说:“表少爷飞在天上不动,然后手这么一挥,就有一道光生出来,白亮亮的,天上地上都照得亮堂堂的!”阿朱吓了一大跳,心里马上想到个词——剑气。
只有剑气,才会有这般表现了。
阿碧还在说着,“那道光看着像是慢慢的落下,实则快的不得了,我只是见到山庄那边一下白闪闪的轰隆隆响,然后天儿又变黑了。”说着嘻嘻一笑道:“表少爷真是厉害!”
阿朱捂脸道:“不止是厉害,是超超超级厉害!”
王夫人领着王语嫣与一众仆妇来到郭友处,见他已重又躺在摇椅上,便与女儿到一侧的椅子坐下。这时管家率领下人来到,行礼道:“夫人,小姐,表少爷!琅嬛玉洞无碍,表少爷出手极有分寸,只斩了贼了一条手臂警告。另外,洞外十丈处的竹林夷平了,原地留下道深坑。在下已叫下人们暂且保留原样不动!至于其他的,还要夫人定夺!”
王夫人颌首道:“辛苦了!你先回房休息罢,让他们都散了,无事了。”
待到院子里只有她们仨个和几个婆婆,王夫人才问郭友,道:“可知那人是谁?”
郭友懒洋洋的说:“还能是谁嘛!就隔壁慕容博呗!”
“慕容博(表姨夫)?”
母女俩惊得喊叫出声,王夫人惊疑道:“他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吗?怎么可能?”
郭友嗤笑说道:“人家仇人遍天下,弄个假死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你要是有空就去把他那坟掘了,保准是几件衣服和石头。”
王夫人“呸呸”的说:“谁家正经人有空便去掘人坟头的!”
想了想,又说:“不过,你怎么确定是他的?”
郭友看了看一旁的王语嫣,搞怪码说:“您确定不先轰了她回房?接下来我说的内容很劲爆的哦!少儿不宜哦”
王夫人还未说话,小姑娘先声夺人抢着说:“不要!我睡不着。”王夫人一向看不上那家的人,因而也说:“嫣儿也长大了,便一起听着罢!”
郭友无趣的撇撇嘴,先饮了一口茶水,便开始讲了起来。
“慕容家的祖上是鲜卑人,五胡乱华时便入了中原,后来立了国,再后来又灭了,再再后后,慕容家出了个猛人叫慕容龙城,你俩听说过没?”
母女俩齐齐摇头,王语嫣看的书虽多,但都是武功方面的居多。郭友白了两人一眼,说:“本朝太祖赵大打天下时,和他斗了十几场,也没听说过?”
见她俩又摇头,郭友哼了句:“书到用时方恨少,叫你不读书!”便一直说下去:
“赵宋立国,慕容龙城见中原鼎定,自己复国无望,后来便郁郁而终,而慕容一族世世代代皆遵循光复燕国的家训,一代接一代,便到了慕容博这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