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
最近大概是雨季了。
房间里全是乌龙茶的味道,许落把自己的脸埋在被窝里,恨不得泡在里面。
“落落。”
男人走进来,有些试探性地戳着床上那个球,不太确定自己戳的是哪个部位。
左侧有一只手伸出来,细白细白的,五个指头的指甲都是被精心修剪过的,手腕上还有红痕。
那只手试探着摸来摸去,段之恒放了颗糖在他手心里。
红色的,好像是草莓味,又好像是西瓜味,装糖的袋子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手倏地又收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伸出来,拿食指和大拇指捏着那颗糖。
刚才还蒙着层糖粉,这会儿已经是晶莹剔透的了,段之恒想都没想,就俯下身去,含住了糖果。
也顺带含住了对方的手指。
被窝里的人在笑。
“落落,起床吃点东西,我给你煮了粥。”
许落从被窝里冒出脑袋来,靠在他腿上:“糖好吃吗?”
“不好吃。”段之恒摁住他的下巴,把糖塞回对方嘴里,“你好吃。”
许落被吻得腰肢发软,双腿夹着被子,拧在一块。
这是第几天了呢,自己吃过几顿饭了,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刚开始意识到对方来真的了,真的不让自己出去了,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
“老师……”他开始刻意省略掉姓,单纯因为不喜欢,但身份带来的禁忌感让他觉得刺激,“我要去上课。”
“已经给你请病假了,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晚上你总是不自觉去挖。”段之恒在给他削水果,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果盘里,还要摆出一个小猪的造型来,“而且,我的课,你可以在家上。”
“哦。”
他假装漫不经心地同意了,实际上一个人晃晃悠悠跑去卫生间,推开了唯一一扇没装防盗的窗户。
“在做什么。”
段之恒站在窗外,沉声问他,他默默把挂在窗外的一条腿放回去。
其实他也不敢爬出去的,连裤子都没有,爬出去以后他最多只能跑到金曜曜那儿。
金曜曜会毫不犹豫地倒戈,把他卖回给段之恒。
在这件事上,他不怪金曜曜。
段之恒要从门外绕回来,许落关上窗以后,就跑回了卧室里。
他听见男人火急火燎地冲回家里来,把门都摔得很大声,在发现厕所里没有他之后,怒吼了一声他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