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嘲笑臣妾的时间,怎么不教儿子些好东西?”秦皇后没好气地拽回自个儿的衣袖。
安景帝呵呵低笑着,揽了秦皇后去了旁边暖阁,示意陆御医跟上。
秦皇后本以为安景帝是要过问儿子的病况,本也没在意。
一进暖阁,安景帝一眼便瞧出了书案上有刚刚使用过的痕迹,他揽了秦皇后安置到旁边暖椅上喝茶,自己则去了桌案后,不动声色地移开了桌上镇纸,
“婉姝,方才朕晋了极儿身边那个侍妾魏氏为良人。”
秦皇后乍一听了安景帝这话,着实愣了一下,凤眸微诧,“为何?”
“侍疾有功,”安景帝温笑深意地与她对视一眼,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陆御医,袭王的伤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换成了加重伤势的毒药,你,有何话说?”
秦皇后听了这话,险些将手中茶盏倾翻,她瞬间身形都晃了一下,幸亏陈嬷嬷在旁边扶了一把。
她却已顾不得这许多,连忙询问地看向了安景帝。
安景帝朝她点了点头。
见状,秦皇后这才稳住了身形,后怕地捂上了胸口,阖目深锁眉。
陆御医听着安景帝不怒自威的问罪,连忙上前惶恐跪地,
“皇上,微臣知罪!都是微臣疏忽!还请皇上允微臣戴罪立功,今日魏良人能撞破此药蹊跷,定在那换药之人意料之外,微臣定会趁机顺藤摸瓜追查而下,等找出真凶,再请皇上降罪微臣!”
安景帝若有所思地看着桌案上的一张宣纸,淡淡道,“允。徐宁泰,传密旨入内刑司,与陆御医共商密查,命前侍卫统领方济从旁协助,便宜行事。”
“是。”
御前大总管徐宁泰和陆御医一并退下了。
秦皇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轻轻拍了拍陈嬷嬷扶着她的手道,
“本宫没事,既然皇上抬举魏氏,你也去多备些厚赏,就按淑人的例赏赐给那丫头吧。她到底是侍寝晋位的,也算是极儿后院里第一个正经的妾室,不可怠慢了。”
陈嬷嬷应了“是”,也退下了。
随着暖阁的门再度关上,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帝后二人。
秦皇后起身,来到了桌案前,瞧着安景帝看着桌上的宣纸出神,执了墨砚,静静地帮他研起了磨。
安景帝抬头看着秦皇后眉心细腻的颦蹙,便知她已猜到了大半,沉声地叹了口气,执笔点了墨,落纸写下了两字——
彻查。
写完,安景帝撂了笔,气笑道,“这回,这小子也该消停了。”
骂完,安景帝伸手将秦皇后拉到了跟前,又是温和哄色,“好了,你也别担心那臭小子了,你瞧瞧你儿子,都已经能下床了,还装虚弱呢。”
秦皇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安景帝落下的这两个字,顺着他的话,没心情地凉凉道,“是啊,也不知道这小子成日里发什么驴脾气,总害得臣妾担心。”
说着,她凉凉回眸,看了一眼某当爹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景帝笑染了讪色,忙揽了秦皇后入怀,“婉姝……”
“皇上,今儿是臣妾给您和儿子祈福的静禅日,您自个儿回乾泰宫吧,臣妾先告退了。”
秦皇后给了老皇帝一个客气假笑,转身便出了门。
安景帝看着秦皇后决绝离去的背影,额角直跳,抚额拧苍眉,沉声唤道,“徐宁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