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樯唇色苍白了些,小声喊她:“胜玉……”
胜玉径直打断了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是真的不理解。
她并不是看重这块贞节牌坊,她也看得清楚李樯一直以来的重欲,看着李樯为她忍耐,她也曾经心动,甚至想过要不要干脆再进一步,不过这念头也只是想一想便过了,所以从未说出口。
但是,李樯为什么非要偷偷摸摸?
天亮之前,两人还极致亲密。
醒来之后,他却要面对胜玉的白眼和冷漠。
连番冷待和质问之下,李樯也生出烦躁,忍不住狡辩:“我本就想亲近你,你昨夜也不推拒,为何今日就变了脸色,对我这般嫌弃?胜玉,你昨夜明明也很快乐,你忘了?”
是,他是使了一些手段,但昨夜他与胜玉水乳交融,两人极致的亲密,她与他一样沉浸,难道那种反应能作假吗?
李樯觉得,胜玉就是一直放不下那些礼教才会对他心生怨怼,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啊,我很享受。”胜玉披上衣裳,掀开被子走下来,冷冷地和李樯擦肩而过,“反正我没有神智,哪个男人来我都会很享受。”
李樯唰的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僵得像是被雷劈过的木头。
胜玉身上的冷香从身前拂过,像一缕尘烟即将飘散离去。
李樯猛地回过神来,仓促转身上前紧紧攥住胜玉的手腕,惊吓地把人锢在怀里。
他几乎是带着惶恐小心翼翼地低头去看胜玉的脸色,就看见胜玉神情依然冰冷木然,眼圈却通红,好似有无尽的泪将落未落。
若说原先只是浅薄的悔意,这一刻李樯真的感受到了心碎。
他从未站在胜玉的立场想过,也从没想到真正使胜玉痛苦的原因原来是这个。
他现在才想象着胜玉的感受。若是胜玉一梦醒来时不是他就在眼前,察觉到自己醉酒后身上发生的一切,恐惧地猜测着是哪个陌生男人闯了进来……
李樯死死咬牙,双眸亦恨得血红。
仅是这样猜想了一瞬他便浑身泛起杀意,下一瞬就要亲手凌迟那个虚无的“陌生男人”,更何况胜玉亲自承受着这一切。
而那个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李樯心中复杂至极,肺腑扯裂疼痛,五脏俱烧。
他只能紧紧地搂着胜玉,试图将自己的气息蹭遍她的口鼻,让她重新认识一下自己。
“胜玉,胜玉,我错了,求求你别那么想,我绝不会让你遭遇那种事……”
胜玉心中满是疲惫,伸手推开他。
“你走开,让我自己待着。”
李樯手臂绷紧,用力得仿佛下一刻要碎掉。
但胜玉冷冷地看着他,眸底是一层陌生和防备,李樯咬紧牙关,强逼着自己松手,转身出门。
门阖上,胜玉浑身的力气卸了。
这时候才察觉到,原来强撑着下床已是极限,除此之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让她浑身不适,酸得发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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