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不说,来都来了,总要带几个小的出去转转,见见世面。
当年家中出事时,他们几个才岁,因为战乱和当年的困境,又不得不跟着家中辗转,这三年过的有些苦滋滋的。
姜秉儿当家做主以来,一直对几个小的纵容。
数钱数了好几次,还是咬牙拿出五两银子,让姨娘和婶娘带着三个小的出去逛逛街,买点好吃的。姜二爷不敢一个人跟姜秉儿待在一起,自告奋勇去给两个女眷当个护卫。
如此让姜秉儿也省心不少。
她安排了他们出去玩,自己出了宅院,沿着柳树路一直走。她来时记得这边有不少卖笔墨纸砚的铺子。
单看抬头门匾,门槛招牌就能看出高低贵贱。姜秉儿自然选择了看起来就灰不溜秋不怎么惹眼的铺子。
这里的指定便宜。
纸笔这种消耗极快的物件,本也是分三六九等。越好的笔墨纸砚越有手感。然而现在的姜秉儿早就不在意这种细节了。有就行。
这间铺子有些窄小,里面的货也不多。就一个掌柜的懒懒地剥花生,看见姜秉儿进来,才直起腰露了个笑脸。
姜秉儿在铺子里来来回回看了几次。有些意外,明明是不如何的铺子里放着的纸笔却有不少优品。若是没有对比她自然无所谓,但是有对比,她看得重的自然是好的。不过她心性稳定,最后还是选了最便宜里质量过得去的。
铺子掌柜的也乐呵呵给这位小姑娘减了点零头。
毕竟自从这位小姑娘进来挑选,铺子里生意一下子好了。涌入不少刚刚从书院放学的学子。
要知道这条街好的书斋太多,学子们大都挑剔,少有愿意来这个老铺子的。
这下涌来的书生们少说十来人,他们进来可不好意思空着手走,一人选一样,也足够掌柜的笑开花了。
“姑娘慢走,姑娘常来啊。”
姜秉儿得了便宜,也懂这掌柜的意思,笑吟吟地随口应了一句。
她没
看身后那群失魂落魄的书生,抱着笔墨回家后立刻开始写账本。
如今家中开销大,爹娘留在家中的很难撑到他们回来。
姜秉儿盘腿坐在蒲团上,咬着笔头。
得有个进账才行。
姜家以前做的营生都很大。开了七个城的酒楼,胭脂阁,制香馆,另有些旁的买卖。其中立身之本是姜家酒。
姜家酿酒自有一方,酒清澈不浊,酝浓香馥馥,是名声在外的招牌。
姜秉儿当年急着成亲就是因为酒方。
家中老爷子年岁大了,已经撑不了太多事日。新一代儿孙里姜秉儿要挑大梁,自然得成婚,以姜家主人的身份接过酒方去。
她跟着老爷子学了半年,那半年里她大半时间都泡在酒坊里。做曲蘖,选粮,甑煮发酵,每一样都亲手做过无数次。
直到老爷子辞世,战乱起。
她另外会的就是制香,做胭脂。但是和酿酒不同,制香也好胭脂也好,对原料的要求极为苛刻。也很难随手弄到。
酿酒就不同了,只需要优质粮,优质水源。这两样相比较之下更好解决。
姜秉儿将剩余的银钱算了算,大概是够的。
她有了心思,等家人们回来后,一家子坐在桌前吃饭时也提了一嘴。
早在三年前,姜秉儿算是成婚后,她说什么是什么,姨娘也好,小叔婶娘都不会以长辈身份来质疑她,从来都是听她的话,给她省了不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