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总管?”阮掌柜弱弱地说。
曹狗屎倒吸一口凉气,云蔚然赶紧辩解“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你,你,你个臭狗屎就是说了!娘的。”曹狗屎气呼呼得带着众人再次转向。此时城外也已是火光映天。显然,这是一场里应外合预谋已久的偷袭,否则城外的胡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好攻城的集结准备。
眼看着胡人即将再次攻城,只是不知道主攻方向是哪边。此时更需要主帅及时根据战况做出兵力调整,否则,危矣。
抓住一个还在乱窜找进城胡人的队头“去!挨家挨户搜!发现地道就马上给我堵上!”
“曹将军,医署对面小院里找到地道出口了,已经有兄弟在那堵着。”
曹狗屎挠挠头嘴硬道“谁说出口只有一个的?要是还有,我拿你小命填去!”
那队头赶紧告罪,带人挨家挨户踹门找去。其实也不用踹,门板早就被健妇们给卸走当病床了。也正因为如此,挖在院子里的地道出口才能在有心寻找后,第一时间就被发现。
否则从地道进来的胡人屯再多些,可能真就仗着人多,一股脑攻城门去了。搞不好,猝不及防之下,真会被偷袭得逞。
两铁甲骑兵打着火把,马蹄踢踏着往西门疾行开路。忽得路边黑暗中飞来数支短矛、飞斧,戒备中的骑兵第一时间擎盾遮挡。
行得靠前的骑兵虽然挡住了左边飞来的两支短矛,却被右边飞来夹击的飞斧劈中右肩,斧刃破甲入肉。刚抽刀举起的右臂无力落下,虽刀未离手,却是战力大损。
勒停战马,拨转马头,调头就走,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却仍被斜刺里扑跃上来的胡人扑翻坠马。
落后一个马头的同伴猛拉缰绳,双腿紧夹,马刺入马腹,深可见血。若是他的骑马教官看到这场景,必然要抽他三十鞭子。若是往常,他也舍不得对爱马如此粗暴。
可此时,这却是他此生做过的最正确决定。战马人立而起,替他生扛了飞来的三矛二斧,骑手重踩马镫,侧扑跃出,险险没被翻倒的战马压到腿。
身披铁甲,本来甲越厚,防护越好越安全。倒地后,重量反而成了累赘,一下子没能及时起身。此时追砍过来的弯刀已经近在眼前,只能翻滚躲闪。
自身难保之下,眼睁睁看着同伴被围杀,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对着自己这滚地葫芦追砍过来的胡人,连劈数刀都险险躲过未中。此时身后打马冲上来救援的同伴也已赶到近旁,打断了连续劈砍之后,越追越近即将得手的致命一击。
那胡人甚是凶悍,眼见战马直挺挺撞过来已是躲闪不掉,竟是不避反进,顶刀向前。自己虽被撞得高高飞起,一柄宜砍不宜刺的弯刀却也没柄插入马体,生生将刚拉起速度的骑兵冲锋打断。
要不是他这舍命一搏,让骑兵冲起来,这群因为爬地道,仅持有短柄武器的胡人只需要被来回两轮冲锋,就都得交代在这。
两匹翻倒在地的死马,一匹失了主人不停焦躁摆头打响鼻的战马,再加上临时搬出来丢路上的杂七杂八,将狭小的街道堵了个大概。后续跟上的骑兵见状,毫不犹豫得下马,和队友肩并肩列阵,准备步战。
唐兵皆百战精锐,配合默契,且身披铁甲。穿着皮甲的胡人虽然悍不畏死,用以命换命的打法拼死冲阵,却是被这人数明显处于劣势的唐兵步阵死死顶住。
最前排的刀盾兵盾牌轻开,将迎面劈下的刀锋引向一边,横刀透过打开的缝隙一刺便回。刀尖红中带绿,刚还上蹿下跳的胡人,痛苦得捂着腋下哭嚎倒地。
另一个胡人瞅准盾牌打开的空档,进前两步朝盾兵脖颈猛劈下去,被盾兵身后的槊兵一槊顶翻回去。杀出阵去的槊兵一抖槊杆,抽槊急退,追砍过来的两刀被两边的刀盾兵各斜跨一步举盾拦下。
胡人抽刀再砍,盾拦阻后又开。胡人蹬腿急退,横刀追刺不及,却是一弩矢越过盾兵肩头,追入胡人天庭,再毙一敌。
唐兵虽然只是一个九人中队,却前后三人一组,盾,槊,弩前防后攻配合默契,左右亦是互相协防补位,战得如同一人。反而将人数占优的胡人反压得步步后退。
以为阻了骑兵冲锋就能打得过了么?以为以多打少就能虐菜了么?不自量力。
胡人显然也不是只知道正面死扛的蠢货,见正面打不过,马上调整战术。侧面墙后很快便有胡人冒头,些许急的已经叼着弯刀手攀墙头,竟是打着翻墙过来,再次发挥人数优势,进行围攻。
蔡总管没想到自己在城内会被这么多胡人围攻狙击,有些气恼。他对自己的亲兵很有信心,破开这些挡路的胡人只是时间问题。他现在只想着怎样才能速战速决,快些赶到城头,让将士们早些看到自己,好稳定军心。
挥手让身前另一队亲兵上前守住侧翼。身旁仅剩的两个亲兵也摘下弓弩,朝墙头射箭支援。
曹狗屎带着众人火急火燎赶到。怕看差了,特地跑去凑蔡总管面前看,就差伸手拨人家帽盔了,看清后深呼一口气“呼!还好还好,你没死啊!”
“滚!”蔡总管听不得这缺心眼的屁话,一时气极,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
“唉!”曹狗屎开心得应了声,取下挂在胸前的一对金瓜锤,屁颠屁颠跑到墙边,跳着脚砸冒头的胡人。那场面,怎么看怎么像欢乐打地鼠。不过吧,倒霉躲不及的“地鼠们”一点都感觉不到其中的欢乐。只要被敲中,逃不掉头裂脑浆崩。
云蔚然一把拉住也想跑去跟着去分享快乐的阿瓜,带着剩下众人围在蔡总管周围守着。这么重要的表忠心机会,当然要守在大领导身边,抓住啦!既翻倍体现了自己及时赴援的价值,还更安全。
曹狗屎这傻不拉几的,一点觉悟都没有,唉!帮不了你啊。
正为自己英明神武暗自得意,忽觉一点红光疾射而来。乍一看以为是冲自己来的,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冲蔡总管去的。举盾欲挡,心到了,手跟不上,眼睁睁看着红光擦着盾沿一掠而过,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