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是从二十二层b座白倩倩的房间里发出的,分贝之高,简直有点骇人听闻。闻声赶来的徐心荷、图影推开她的房门,只见白倩倩双手紧紧捏着『毛』巾被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屋顶。徐、图二人也抬眼看去,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被两根白鞋带勒着脖子吊在吸顶灯下,那是白倩倩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一起入眠维尼熊。晦暗中熊在轻轻晃动着,显得阴森可怖。
心荷惊疑不安地坐到倩倩床上,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别怕别怕……”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图影显得镇定得多,打开了房间的灯,又去把客厅和所有房间的等都打开,并拉开了窗帘。环境一下子明亮了,窗外也传来车水马龙的声音,恐怖的气氛消减了很多。
“你,你们看到了吧?”倩倩瑟缩着说,“就是有……鬼……”
已镇定下来的心荷扳过倩倩的肩膀,问道:“倩倩,你是不是又在吓唬我们啊?”可倩倩有点痴痴呆呆的样子,脸『色』苍白,嘴唇还在不自禁地发抖,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心荷就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图影。
图影显得很豪迈豁达,坐到床头,拍拍倩倩的腿说:“就算有鬼,显然它也没有害你的意思,可能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否则吊在这儿的就不是维尼了。”
心荷怀疑地观察着图影,沉下脸来说:“是不是你搞的恶作剧?!”
图影无辜地叫道:“怎么可能啊?把倩倩吓出个好歹来,我负得起责任吗?再说,你看……”
说着,图影踢掉拖鞋,站到倩倩的床上,伸手去够那熊,踮起了脚跟伸直了指尖,也仅仅刚刚『摸』到一点熊脚上的『毛』而已。图影是三个人中个子最矮的,穿了高跟鞋才勉强一米六,身材有点像何洁,同时她也是个“盒饭”。
“你可以垫个凳子啊。”心荷如同洞悉真相的福尔摩斯,冷冷地说。
“你!”图影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大声说,“你不用垫凳子也行,却来反咬一口!”
“我没你那么无聊。”心荷依旧冷冷的。
“你才无聊!”图影已经怒不可遏了,跳下床,蹬上拖鞋,愤然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狠很地撞上了。
倩倩被门发出的巨大撞击声惊得浑身一震,反到清醒了一些,轻轻对心荷说:“徐姐,我觉得不是她干的……”
“难道你觉得是我干的?”心荷皱着眉反问。
“不,不是啦!我觉得真的有鬼……”
心荷拍拍倩倩瘦弱的的肩膀,说:“别胡思『乱』想啦,哪里来的鬼哦?肯定是图小妞恶作剧,她就有这爱好,明知道你胆小又『迷』信,她也不怕把你吓出心脏病来,哼!”
说着,去掉拖鞋,站到床上来解那只维尼熊。心荷是三个人中最高的,差不多一米七一的身高,比图影高出了一个半头,很轻松地把熊和鞋带都解了下来。
心荷把维尼熊送到发呆的倩倩怀里,自己捏着雪白的鞋带说:“不知道这鞋带是哪里来的?说不定就是图小妞的,我去查查。别胡思『乱』想了,人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赶快起来吧,上班要迟到了。”
在心荷一口咬定是图影干的影响下,倩倩将信将疑地起床胡『乱』洗漱了一番,也来不及吃早饭了,就和心荷一起急冲冲地出了门。
在电梯里,倩倩心有余悸地问:“徐姐,可上次我在电梯里遇到的事情是真的,没有骗你们……”
“好,你没有骗我们,但也不是见鬼啦,肯定是你的错觉,被鬼故事吓傻啦!”
倩倩还想说什么,电梯停了,她们一看,十七层。
电梯门外空无一人,倩倩立即又紧张起来,向心荷背后挪了一步。
电梯门又合拢了,继续下行,心荷回头看看倩倩紧张的样子,笑着说:“巧合而已嘛,再说有我在,怕什么?”
电梯毫无异状的来到一层,心荷拉着倩倩边往外走边说:“看嘛,一切正常,别吓唬自个儿啦。糟了,忘了拿雨伞……我打的先送你吧,台里对记者的考勤很松。”
——
下午,雨停了,但天气还没完全放晴,空气中还带着湿润的气息。街道被冲洗得很干净,护道树和绿化带里的灌木都挂着水珠显出层次丰富的绿『色』,能见度也变得异常的好,甚至可以在高层建筑上看到远方绵延的山脉,与天空中渐渐稀薄的黛青『色』云层同为一『色』,看上去颇有水墨画的趣致。
接近下班时间,一辆白『色』捷达车停在省电视台的大院里,按常理外来车辆要进入电视台没那么容易,更不允许停在主楼前面。因为电视台的大门口站岗的不是保安而是武警,这恐怕就是所谓中国特『色』吧。而这两白『色』的捷达车之所以有此特权,因为它挂着军车牌照。
这时徐心荷走出了主楼的门厅,摘掉挂在脖子上的实习记者的牌子,然后走到捷达车边,拉开了车门。
来接她的自然是她男朋友,叫丁小山,一级士官,是军区某上校的专职司机,这几天上校去北京了,他比较自由,便开着军车来接心荷一起去吃晚饭。
车上,心荷跟丁小山讲了早上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