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看了一眼,接口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啊!柳延昭在玉妹的印象中,居然这等好法……”
司马玉娇玉颊上飞起两片赧然红霞,但因与钱太真已无话不谈,遂讪讪一笑,轩眉说道:“钱大姐,司马玉娇一向目高于顶,眼中何曾有人?柳延昭并非具备出群人品,绝世气质,我会对他作那等牺牲,不顾一切地,下此决断么?……”
钱太真听得连连点头,但目光一转,却又惑然说道:“我深信玉妹必能慧眼识人,但你既信得过柳延昭,却又为何信不过他最挂在嘴边,表示爱慕、敬服、思念的玉娇娃呢!”
司马玉娇苦笑道:“钱大姐难道不会听出秦文玉对于所遇的‘天魔玉女’,颇有不屑之词,‘巾帼之雄’不是俗眼,莫非她掌握有玉娇娃的什么行为不羁把柄,否则……”
钱太真摇头道:“人言难信,众口烁金,我们必须目睹事实后,再作论断,才会毫无偏颇,绝对公正!”
司马玉娇一拂所着白色儒衫的大袖,目注钱太真道:“钱大姐,裙钗身份既明,我想从此后便改着女装好么?”
钱太真先是点了点头,突又摇了摇头,含笑说道: “我赞成玉妹还诸本来,但不妨缓上数日,我要利用你这风度翩翩‘西贝少会主’,作块试金石呢!”司马玉娇一怔道:“试金石?钱大姐要试谁?”
钱太真笑道:“玉妹没听秦文玉说那‘天玉魔女’玉娃娇坐在一乘‘天魔怪轿’内,连抬轿轿夫,都是些自甘贡献劳力,低落身份,希冀颜色的下流胚么?有你这样一位足以妒煞潘安,气煞卫圭,风流绝世的西贝佳公子,应该试得出那玉娇娃是否别有用心,装疯卖傻?抑或当真放荡不羁,没有资格列入‘玉屏风’,作那白璧之玷!”
司马玉娇皱眉道: “钱大姐要我怎么试法?请安排得自然一些,最好还是莫落痕迹,免我日后为难……”
钱太真说道: “免你为难?玉妹也会经沧海难为水了,难道还放不开么?”司马玉娇双颊上堆满红留地,苦笑一声,点头说道:“对于这等事儿,我确实放不太开,何况若是作得过份,将来可能对柳延昭兄,难以交代!”
钱太真向司马玉娇递过一瞥会意眼色,嫣然笑道:“玉妹一片苦心,重点在后!但你要相信你钱大姊的谋略才能,我的安排,必然面面俱到,不会使‘玉屏风’上,现出裂痕,令你对‘玉屏风’主人——你的柳延昭兄,有所尴尬!……”
好,司马玉娇果然对钱大军师的信心甚强,不尴尬了。w61p
但另有一人却尴尬已极! 尴尬之人是谁?
就是那位使柳延昭为她魂牵梦萦,钱太真、司马玉娇则是欲对她蓄意试探,声势煊赫,扈徒甚众,正出关来到“小兴安岭”,投奔“尊天会”的“天魔玉女”玉娇娃……
古道斜阳,天魔怪轿!
有大轿,有小轿、有软轿……为什么要叫“怪轿”?
“怪”的条件多了,轿的形式怪,轿的质料怪,抬轿的人怪,坐轿的人更怪!
严格说来,道不是辊子,还应该是间架在八根教丈长短巨藤抬杠之上的怪屋!
屋子广约丈许方圆,有顶,却没有墙,四周都以垂珠为廉,藤杠颤动之间,珠帘抖处,时有春光外况!
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根支挡遮蔽风雨日光——屋顶——的圆柱,和一张绝大极厚,看去级为舒适的龙须软榻。
榻上,只有一个人……
人的身上,只有一件衣,其实,这不能叫衣,因为它不是外衣,也不是内衣,只是一袭极簿极簿,近于完全透明的粉红轻纱而已。
人,常然绝美,涂朱则太赤,施粉则太白,修短适中,秽纤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秋水为神玉为骨,英蓉若而柳如眉……
总之,—个女人能有多美,这“天魔怪轿”中人,就有多美……
其中有尤物,撩人多春光!
于是,前后轿夫的苦乐不同,必然互争“地位”
前面的,只有劳力贡献,是个“苦差事”!
后面的,藤杠微颤,珠廉抖动,眼皮供养,领略“春光”,是个“好差事”!
“好差事”与“苦差事”之间,自然要争,而争“差”
条件,无非一钱二力三人才……
经过长途淘汰竞争,后面的轿夫,全成了清一色的武功坚实,人材潇酒,并有相当资财地位的江湖豪杰!
偶然间,也会有后面的轿夫,被召入“怪轿”之中,但这种遭遇,却不是艳福,而是大祸。
因为轿夫人轿后,意料中必将藤杠更显,春光更甚,但事实却非如此,反而静悄悄地决无丝毫动作,或丝毫声息发生,只约莫于半个时辰后,从轿中掷出一具苍白枯干的尸体而已!
天正黄昏……
这时,正有一个精壮轿夫,从轿后被召人那乘“天魔怪轿”。
先是珠帘微启,一名黄衣侍女,彷佛聆听什么传音指示,向“天魔怪轿”,躬身倾耳……
跟着,她便向轿后朗声说道:“门主有令,传新投第三号弟子‘玉狮’周寿,入轿献身!”
原来这位“天魔玉女”玉娇娃,业已更上层楼,成了“天魔门”的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