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去乡里告,但大家都在一个村里生活,一般也没谁多管闲事去告状,农村藏不住事,就是有告状的,没两天也会被人知道,到时候告状的人在村子里也没法再混下去。
但要是通过村支书捅到了派出所,公安同志下村来缉拿逮人,苏长江铁定是要吃牢饭的,抢劫罪可是个大罪名,定罪后十之八九是要吃花生米的。
苏长江不是不知道这些,只不过总是仗着苏奎仓是一村之长,又是他的本家堂叔,何况刘庆华和苏妍还是他的妻女,问她们要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抢母女俩的钱时压根就没往抢劫这条死路上想,如今一听苏奎仓满含威胁的话,吓得浑身的血都要凝滞了!
……
苏长江和苏长河一样,从小就怕苏奎仓,只不过他不像苏长河那样总是惹事生非,闹的鸡飞狗跳的,被苏奎仓修理了好多次。他只是怕操心,怕麻烦,怕出力,遇事能躲就躲,能不干事就不干事。所以虽然同样害怕苏奎仓,倒也是没招惹过苏奎仓。
如今他要被苏奎仓的话给吓死了,他惹谁也不敢招惹苏奎仓啊!他招惹谁也不敢招惹公安啊!
他就是想找自己的闺女要点钱花,为了哄新老婆周晓丽开心,为了给还在肚子里的儿子置办份家业,去找庆华母女俩“借”点钱盖房子,当然这钱他也没打算还。可谁知道那丫头态度那么差,跟老子说话还阴阳怪气的,他大热天的蹲在玉米地里等了半天,才等到她们,本来心情就燥。
结果好好地说话她不听,问她借钱还嘲讽他这个老子,他是着急了才上手抢的,谁知道这死丫头竟然这么烈,竟敢拿刀子扎他这个老子,还跑到村支书这里告他的状!
现在苏奎仓还把公安都搬了出来,那他这是要打定主意,将公安请来收拾他这个堂侄子了吗?
他就是再混,也不敢将事情闹到公安那里啊!他怕村支书苏奎仓,但是他更怕公安啊!要不然他赌博为什么老是换地方,不就是怕公安抓赌吗?但和赌博这事比起来,抢劫罪可是要他的命啊!他能不吓死吗?
“五叔,五叔……您老别生气……这……这就是件小事嘛……怪我……怪我没和庆华说清楚。晓丽整天闹着要我翻盖房子,我这不是没钱嘛,我就是想问她借点钱盖房子……可没想到这丫头性子这么烈,没等我说完就扎了我……五叔你看,我都流了一路血了……咱自家的事,咱自个解决,犯不着麻烦公安同志啊……”
苏长江忍着痛,强颜欢笑地向苏奎仓低声下气地哀求。
“活该!”苏奎仓冷冷地扫了一眼苏长江还在流血的右手,“你要是走正道,好好地和人家说,怎会逼的人家动手!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想盖房子就该凭自己的本事!净想着从女人孩子手里扣钱,还干起了拦路抢劫的勾当,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面!”
“再说了,你后媳妇要翻盖房子,你找前妻借钱干什么?你把人家娘俩逼走了,还要人家出钱给你盖房子娶小媳妇?苏长江,你到底咋想的呢?不嫌丢人啊!”苏奎仓简直想不通苏长江的脑子装的是什么。
“五叔,我……我没有,是她先动手的……”苏长江着急地狡辩道。
“放屁!明明是你先动手抢钱!还要打我们!”苏妍厉声打断他。
苏奎仓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滚吧!赶紧滚去包扎去,别脏了老子的地儿!别忘了你们签的离婚证明,上面可是说了,以后你和庆华娘俩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要是再敢招惹他们,就别怪我报警,请公安同志惩治你!”
……
这时,围观的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围过来,怒声指责苏长江欺负妻女,不是个男人,丢尽了苏家庄男人的脸面。
苏长江见势不妙,扭曲着痛的变形了的脸,灰溜溜地穿过人群逃走了。
“活该,真是自作自受!”苏奎仓朝着苏长江的背影呸了一口。
苏妍心里极为痛快。
她也能自己跑乡里派出所告状,告苏长江拦路抢劫,到时候苏长江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是她和母亲还要继续在村子里生活下去,暂时还不能和苏长江撕的太厉害。
更何况亲闺女告老子,派出所也不一定按治安法规办这事,说不定还会传闲话说她这个当闺女的不孝顺,不是善茬。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苏长江劫道的事,在村子里宣扬的人尽皆知,然后再请村支书苏奎仓出面,拿公安来威吓住苏长江,让他以后死了从母女身上搜刮钱财的心。
他以后还得祈祷母女两个不要再出现钱财被抢的事,否则人们头一个怀疑的对象,必定是苏长江。
所谓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就是苏长江这样的人吧?
……